“唐震,你给我滚出来!你保证过不动我家玉环,你却出尔反尔对一个孩子下贼手!你当我好欺负吗?快把玉环还给我!”
生性跋扈又溺爱子女的母亲,谁敢动她孩子她敢跟谁拼命,大不了不做那个堂长。
钦天监众多吏员都拦不住她,无可奈何跑去请唐监副。
小吏在走廊上碰见司南絮,愁眉苦脸向他禀报:“监正大人,明德学堂的堂长声称唐监副掳走了她女儿,非要冲进来找他对质。”
司南絮站在廊檐下,漠然看向院中大吼大叫的贵妇,略微点头:“去请唐监副妥善处置。”
他蹙眉思忖,扬手又叫来一个小吏,压低声音交代几句,吏员连连点头跑下楼去。
司南絮看着唐震慌张现身,好说歹说劝朱夫人跟他进屋,薄唇勾起嘲讽的冷笑。
混账东西,自作孽不可活。
唐震咬牙关上房门,怨气丛生怒视那婆娘,恨得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堂长休要血口喷人,本官何时挟持过你女儿?如此鲁莽来紫薇殿质问本官,你就不怕惊动大理寺,连累太子殿下声誉受损……”
“我连自己的孩子都护不住了,我还怕谁!”
她怎会不怕大梁储君,她没闹到皇后和太子面前,已经给自己留退路了。
“唐震,你说过玉环八字是旺夫命,还打她的主意想送去东宫献给太子。我不同意你就明抢是吧,胆敢当街掳走官家小姐的贼人,除了你这老匹夫还能有谁!”
“我告诉你,玉环她不是命如蝼蚁的贱民!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能看她任人糟践!”
朱夫人门牙咬得咯吱响,指甲掐进手心都快折断了,硬是逼着自己不能露怯。
唐震敢抢她女儿,欺负她朱家位卑人微,认准她再怎么闹也越不过太子。
她能不怕吗?在太子眼里,她女儿和慈小茜没分别,她怕得都快给唐震跪下来了。
但她深知这种狗腿子欺软怕硬,求饶示弱只能被他轻视,疯逞强或有一线生机。
真是个难缠的泼妇!
唐震就算打过朱玉环的主意,也不想被疯婆子缠上惹一身腥。
他压下抽搐的嘴角,挤出平易近人的温和笑容:“朱夫人真是急糊涂了,咱俩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你看我还能害你吗?”
“玉环那孩子是不是贪玩跑丢了?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那好,我这就派人去府衙报案,赵府尹他是我拜把子兄弟,连夜封城也得把玉环给你找回来!”
朱夫人眼里爬满血丝,粗重喘息着盯紧他,像头随时将扑上来死咬他脖子的野兽。
唐震看她油盐不进,长叹道:“我是说过玉环天生旺夫,但那时候是为了给太子选良娣,皇后特意叮嘱我挑个八字相合的贵女。”
“寻常官家小姐我都看不上,不就是看中玉环出身书香世家嘛。朱夫人说孩子太小舍不得她进宫,我后来也没勉强不是?”
唐震察觉疯婆娘眼神松动,放缓语气,“皇后为了明德学堂倾尽心血,娘娘最信任的就是你啊。你夫君朱编修也是皇上面前能说上话的人,我哪来的胆子掳走你家玉环?”
“况且,朱夫人不遗余力为太子寻来药童修身养心,多年来从未间断,你对太子的忠心不亚于我,皇后前不久还说要为你请封诰命。”
听他提起“药童”
,朱夫人满腔愤怒悄然消散,似乎才想起来她和唐震都是狗腿子。
微弱的罪恶感转瞬即逝,她随后为天家赏赐感到欣喜,但又想到生死未明的女儿,眼泪还是绷不住掉下来。
“那我家玉环被谁掳去了?报官若是闹到满城皆知,她以后还怎么嫁人啊!”
愚不可及的蠢妇,小姑娘被拐走还能活着回来?准是她得罪的人太多遭报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