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乔郁接手做饭后,就现乔岭的饭量大了不少,其效果也十分明显,不同原先瘦巴巴的小脸,现在整个圆了一圈,却比瘦的时候要好看的多,又开始有些白嫩公子哥的样子了,乔郁乐见其成,也从没刻意控制过他吃,只希望他能多长肉多长个子,别再瘦瘦巴巴的就行。
吃完饭照例是乔岭洗碗,乔郁想到就干,已经洗了几个鸡蛋准备做咸鸡蛋了。
他没在冬天做过,用的又是最简单的方子,也就没敢多做,只挑了十个个头大点的。
用清水洗干净稍微晾过之后,在酒里滚上一圈又在盐里滚上一圈就完成了一大半,最后找个干净的油纸包了放在卧室通风的地方,只等它自己慢慢产生变化了。
这是最简单便捷的方子,虽然出油率没有裹泥封坛的方子高,但他只弄了十个试水,又是自己吃,倒也没什么关系。
年头一天就这么波澜不惊的过了一小半。
饭后两人换了的衣服又无所事事的坐在了一起。
年初一这天一直到十五之前都是走亲访友的日子。
乔家却并没有几个需要走动的人。
原先跟乔父关系一般的早就在乔家落魄时就断了联系,只剩一家姓赵的,乔郁想好了,赵家是绝不能明着去的,他虽然并不怕赵家那个泼皮婶娘,但也实在是不想跟她多打交道,所以准备等到过了初几,赵家没什么人走动了,再抽个时间去一趟。
既不用去别人家拜年,也没人到自己家里来。
乔郁这个年过的也就格外清净,他闲来无事,就叫乔岭准备了纸,天天在家里认字练字写字。
乔家什么都缺,唯独纸从来不少。
照乔岭所说,他兄长乔笙虽然不是经商的料子,但文采上却总是很下心思。
不但书读得好,也写的一手好字。
若不是乔家逢此变故,再过一年乔笙就可以去参加科举,说不定能考个一官半职,以后能入官场也未可知。
只是可惜这世上的事,从来都没有那么多如果。
这个时代通用的字虽然跟乔郁熟知的汉字很多都不一样,但也有不少形似的,多看多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好多字他也能连蒙带猜的认出来。
就是毛字还是很难写,他原本的字虽然算不上多好看,但至少工工整整,自从换了这里的之后,乔郁觉得自己简直像是不会写字了一样,歪歪扭扭大大小小,十分难看。
就连乔岭看了,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他写的好。
乔郁只得闷头苦练,浪费了不少纸。
初五一早,乔郁照旧在房间里烘了炭盆,铺了纸在桌子上练字。
乔岭坐在他旁边,一边翻着炭盆里的甜薯,一边时不时的指点乔郁哪个字写的不对。
两人懒懒散散的坐在一起消磨时间,眼看就要中午,院子里的门却不知道被谁敲了几下。
乔岭率先抬起头来,看向乔郁。
乔郁正在练习“钱”
字,这里的钱字画特别多,七歪八扭的像是画符一样,他写错了好几次,不免有点烦躁,听到敲门声,又感觉到乔岭再看他之后,他头也没抬的说道:“去问是谁,不想见就不开。”
他上次已经跟赵德申放了话,若是赵家婶娘还是不识抬举的来找茬,他也就不客气了。
乔岭起身出了门,乔郁听见他隔着院门问了一声,又听到一个声音含糊的回答了他一句,乔岭就把门给开了。
没一会儿,乔岭就领着一个没见过的小姑娘进了门。
“说是她奶奶叫我们一起去她家吃饭,就在隔壁巷子里。”
小姑娘看起来年纪比乔岭还要小一两岁,扎着两个馒头似的髻,站在门边远远的看着乔郁,眼神怯生生的。
乔岭也没好到哪儿去,他没见过这个小姑娘,也不知道她奶奶长什么样,他们住到这里这么久了,白眼没少看,善意却很少见,导致他这会儿多少有点不知所措,不知道这个没见过面的老太太为什么要叫他们去吃饭。
乔郁总算是把放下,停住了。
“隔壁巷子的?”
乔岭点点头,又看了双丸子头的小姑娘一眼。
小姑娘也跟着点点头,声音也是怯生生的。
“我奶奶说了,让你们一起过去吃饭。”
乔郁笑起来,他如今这张脸长得好看,不笑的时候还有点距离感,一笑起来就显得格外亲人,他一笑,小姑娘的表情果然放松了不少,他这才问道:“是叫我们吗?你可不要弄错了啊。”
小姑娘忙辩驳似的说道:“不会弄错的,奶奶说的就是你们。”
她说着大概又觉得自己情绪过于激动,又往后缩了缩,嘴里嘟囔着:“我才不会弄错呢。”
乔郁“啊”
了一声,朝乔岭说道,“去把灶房挂的那半只熏鸭取下来吧。”
乔岭点头应下就去取了,乔郁从火盆里掏了一个热乎乎烤好的甜薯递到小姑娘手里,“刚烤好的有点烫,吃的时候小心一点。”
小姑娘眼睛一亮,把热乎乎的烤甜薯捧在手上左右换着吹气,又小声的说了句:“谢谢哥哥。”
乔郁有点想笑,按他原本的年纪,这姑娘都可以叫他叔叔了,现在倒好凭白降了一个辈。
乔岭拎着半只熏鸭进了门,两人就在小姑娘的带领下锁好门蹭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