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近在咫尺,无奈被眼前的玻璃门挡住了,门锁死死咬紧,尹孟希试着推了推,纹丝不动。
“啪……啪……啪……”
空旷的楼道里回荡着清脆的脚步声,对方的步履镇定悠闲,显然很享受这种老鹰捉小鸡的游戏,小鸡奋力挣扎,老鹰并不着急。
“嘿嘿,嘿嘿……别跑了,你跑不了的。”
骆彤手里把玩着一罐透明玻璃瓶,慢慢地往上走。她到了酒店以后就上楼检查过天台,确定楼上是落了锁的,所以她根本不着急。
此时,她脸上又出现了那癫狂的表情,眼神再次失去焦点,叫人一看,明明能看见两颗乌黑的眼珠子,却总感觉空洞洞的像两个不见底的黑窟窿。
“别跑了……啊呀……满儿,别跑了,车来了啊!”
她记忆开始出现错乱,每走几步,脸就不自觉地朝一个方向抽搐,像是有一个无形的手在拧她的脖子似的。
尹孟希屏住呼吸仔细听动静,她知道人追得越来越近了,那两人都是女人,她的双手要是没有受限还能拼上一拼,可如今……她试着再次挣脱束缚,可手腕那圈薄皮都被划破了,那根扎带依旧牢固。
事到如今,她只能祈求酒店的工作人员尽快现异样,而自己则尽量拖延时间,避免和她们生正面冲突。
腹中传来的阵痛越来越明显,她心焦不已,眼泪不由自主地掉了下来,泪光中,她瞥见角落的一簇红色。
灭火器!
尹孟希抬手胡乱抹掉眼里的泪水,并撕扯下脸上的胶布,她顾不得脸疼腹痛,起身去抓灭火器。
由于双手被束缚住,两掌张开的距离有限,瓶身有自重,表面又圆滑,她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拿起来。
“啪……啪……啪……”
快来不及了!
她咬紧牙关强行挣扎,任由扎带深深吃进她的肉里,登时手腕一片血肉模糊,她顾不得钻心的疼痛,终于将灭火器牢牢握在手里!
尹孟希抡起灭火器,走到玻璃门前,高高举到又重重地砸下去,用灭火器底部的边缘作为施力点,一下又一下地砸在玻璃上。
第三下的时候,玻璃门出现了大面积的裂纹,尹孟希用尽全力砸到第四下——
“啪!”
玻璃应声破裂,满天的玻璃碎片像霜花一样洋洋洒洒地撒下,有些失去方向的玻璃碎屑划破她的皮肤,在她裸露的手臂、脖领、脸上留下了数十道细细的血痕。
她咬牙忍耐着,丢下灭火器大步往前走,踏着满地碎玻璃往天台闯。
天台十分宽敞,只有一张调酒台和十几张户外桌椅,其他零零散散的都是些装饰摆件,没有什么高大物体可供遮蔽。此处本是作为露天清吧使用,所有只有在晚上才会对客人开放。
尹孟希蹲在调酒台下,这已经是她能找到的最好的藏身地点了。
突如其来的巨大声响显然惊到了骆彤,饶是她再怎么疯,也知道此刻该抓紧时间了。
她几步快跑上最后一层楼梯,陡见玻璃门被砸得稀烂,灿烂的阳光下,满地的玻璃碎碴折射出破碎的光晕,让她想起那个车祸现场,车窗上的玻璃也是这样碎了一地,深深地扎进了母亲和满儿的身体里。
“贱人!你躲在哪里?!”
她怒吼一声,脸抽搐地频率更快了。
她迅检查了每一个藤艺沙,每一个柱子,都没有收获。那么只有那里了——她的视线聚焦在黑色的大理石调酒台上。
“啪……啪……啪……”
她朝调酒台慢慢走过去,同时拧松玻璃瓶的瓶盖,以备不时之需。
靠近调酒台时,她猛地往前几步,以防对方先行逃脱或有其他动作。
然而,调酒台下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