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軍爺,小人是在邊境倒騰瓜果的小販,此次出門是去臨縣討了個媳婦,正急著回家成親辦婚宴。」
他指了指6長平又繼續說道:「近些年北衛南楚兩國交惡,瓜果生意不好做。小人沒什麼積蓄,便只能娶了個小時候得病燒壞了腦子的啞巴。傻雖傻了些,但你看她長得人高馬大的,倒像是個好生養的。」
6長平心裡裝著的都是謝玄元,此刻一副魂飛天外的模樣,看著倒真有幾分像傻子。
那幾個兵士半信半疑地拿出畫像幾番比對,怎麼都無法將面前這個麻臉村婦和畫像上貌若天仙的美人扯上關係。
一個兵士看了看崔越,忍不住揶揄:「真看不出來,你小子的口味還挺重,對著這樣的女子真能下得去口?」
崔越不敢回頭看6陛下此刻的表情,只能搓著手訕訕笑道:
「沒辦法啊,年輕漂亮的姑娘要的彩禮價格太高,小人拿不出那麼多錢來。這個丑雖丑了些,但好歹身強體壯的,能在家中做些農活兒不是?」
他這番精彩的賣慘表演成功讓守城軍士們找到了優越感。其中一個甚至還頗有感觸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你說得對,無權無勢的平民百姓如何能奢望娶到貌美如花的媳婦呢?」
說著他平展開手中的通緝令,對著上面光彩照人的「6貴妃」指指點點道:「你瞧瞧咱們陛下的媳婦,再看看你的媳婦,這人與人之間怎麼能比呢?」
「不過兄弟你也不必喪氣。別看這細作長得這麼漂亮,我告訴你一句實話,這其實根本不是個女人……而是個男人。」
那暴君居然這麼快就知道6陛下是男扮女裝了?!
崔越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但他仍勉強維持鎮定,掏出幾塊散碎銀兩賄賂了那幾個守城士兵,然後繼續追問道:
「各位軍爺守城辛苦,小人聽說若是能抓到這細作,朝廷會給十萬兩金子的賞錢……實不相瞞小人有些心動,故而想問些具體的情況。」
「就憑你?」
那幾個軍士收了銀兩,然後上上下下地將崔越打量了一遍,見他既不高大又不魁梧,又根本不像是會武功的樣子,忍不住輕蔑地笑了起來。
但笑歸笑,他們還是拿出另一份通緝令給崔越看。
這一回,不僅是崔越,就連6長平在看到了那第二份通緝令之後也如遭雷擊。
原因無他,只因那第二份通緝令上所畫的年輕俊美男子幾乎和6陛下穿男裝的時候一模一樣。
若是剛才6長平沒有謹慎地喬裝打扮一番,現在怕是已經被套上枷鎖押上囚車運回北衛皇都了。
守城軍士見崔越看傻了眼,好心解釋道:
「這張也是那細作,和女裝的那張一樣,都是陛下親手畫的。你別看他一副以色侍人的小白臉模樣就掉以輕心,這人可是有些功夫傍身的。而且你看到這行字沒有?算了,說了你也不一定認識,我來給你念念……」
「務必活捉此人,且在抓捕之時不得傷其分毫。若是人犯傷了一根指頭,就剁了參與抓捕之人的十根手指;傷了一條手臂,就砍了所有參與抓捕之人的手臂;瘸了一條腿,就敲碎所有參與抓捕之人的腿……」
6長平不用猜便可以確定,這樣的命令必定是出自謝玄元之口。
那暴君為了能抓到人,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畫得這般好看,可偏偏又提出如此苛刻的要求。
傷不得又碰不得,豈不是讓他這個在逃的「細作」更加有恃無恐?
崔越也覺得這要求好笑,他好不容易憋住笑,換上一副失望的神情抱怨道:「這哪裡是抓犯人,分明是抓祖宗啊!」
守城軍士見他聽明白了,贊同地點點頭道:
「誰說不是呢?在抓這小白臉之前你可得先想想清楚,自己的胳膊、腿還有手指頭夠不夠陛下砍的。這筆十萬兩黃金的橫財看著饞人,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發得起的。」
崔越裝模作樣地嘆息一聲,問道:「可陛下為何會提出這樣的要求呢?」
「這你就不懂了吧?近日有從皇都那邊傳過來的小道消息,說是陛下和此人的關係非同一般,此次很有可能是想要將此人抓回去囚在宮中做個臠。寵……」
「真想不到,原來陛下喜歡這種只開屏不下蛋的公孔雀。」
「你別說,這小白臉長得確實不錯。你看看這臉蛋這眼睛這鼻子這嘴,若是在咱們雲城的怡春苑裡掛牌,指不定要掏空多少富商老爺們的錢袋子。」
這些守城軍士們你一言我一語,簡直就是一個大型開車現場,殊不知他們口中「只開屏不下蛋的公孔雀」本人此刻正站在他們面前。
6長平換上女裝來到敵國和親,也算是經歷過大風大浪膽識過人了,可聽到這裡還是忍不住狠狠地打了個冷戰。
囚禁強制還虐身虐心……這樣的玩法過於刺激了,已經完全出他的接受範圍。
而且這不科學!
謝玄元那暴君明明都已經知道他的真實性別了,為什麼非但不「知男而退」,反倒直接「迎男而上」了?
莫非還真打算用實際行動把那天晚上吃的虧討回來?
6美人心中慌得很,忍不住悄悄給崔越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打聽清楚情況了之後快點離開。
崔越這次倒是和自家陛下有了些君臣默契,對那幾個守城軍士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