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美人有苦難言,更慘的是,暴君早已被成親那日的表白忽悠得自信無比。他認定了自己和6貴妃是心心相印,無比自然握住後者的手道:
「朕知道,你是在怨朕剛才沒有把這個好消息提前跟你交個底,可朕本想把這皇后之位提前送給你做個小驚喜的。」
這哪裡是小驚喜?分明是大驚嚇!
他當貴妃的時候尚且有幾分自由的空間,可以跟暴君裝裝傻、耍耍賴。若是真的當上了北衛皇后,那侍寢不就是板上釘釘的事了?
6貴妃在這件事上不肯退讓半步,堅定地搖了搖頭。
一瞬間,謝玄元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
旁邊的北衛群臣又一次真真切切地感到了恐懼。6貴妃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自是可以恃美行兇可勁兒作,但他們可沒這樣的好命。
立後這事兒一旦不成,惱羞成怒的陛下必定會先拿他們開刀。
眾人冷汗涔涔,為緩和暴君和6貴妃之間不甚融洽的氛圍,開始挖空心思地吹起了6長平的彩虹屁。
剛才第一個發言的韋大人又一次對暴君進言道:
「陛下,依臣看貴妃娘娘如此堅定地拒絕登上後位,恰恰再次證明了貴妃娘娘的賢良。」
很快就有人理解了這位韋大人的意思,接著說道:「正是如此。古有賢后陰麗華堅辭皇后尊位,今有6貴妃謙遜恭謹,繼承陰皇后遺風。」
「兩位大人所言極是。這樣淡薄寧靜、不爭不搶的賢淑后妃簡直是天下女子學習的典範啊!」
6長平聽著這幫人拍馬屁不打草稿,簡直要被氣笑了。他都已經是南楚皇帝了,怎麼可能稀罕跑到敵國做皇后?
士可殺不可辱,他雖說是自願男扮女裝替妹和親,但絕對不代表他自願和暴君上床!
他現在是北衛的貴妃,名聲雖好聽,但實際上只算是皇帝的小老婆。比他還要貌美勾人的小妾,謝玄元想娶多少就可以娶多少。
可是皇后是正妻,一旦被正式綁定了他豈不是徹底跑不掉了?
不只是侍寢這一關難過,就連他渾水摸魚返回南楚的計劃也會跟著變得難上加難。一個小妾失蹤了未必能掀起多少波瀾,可皇后失蹤了那就是轟動整個北衛的大事了。
6美人看起來秀眉微蹙滿目哀愁,實則心裡恨不得把提出這餿主意的人狠狠揍上一頓。
謝玄元看著6貴妃這副為難的模樣,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臉上的軟肉低聲說道:「別皺眉,若是臉上生出皺紋來,便沒有現在這麼美了。」
這暴君其實就是一個大寫的顏狗吧。
6長平的手指動了動,最終也沒把那隻鹹豬手打開。罷了,和暴君正面對抗並不能解決問題。
為了他寶貴的貞操著想,是時候好好規劃一番怎麼潛回南楚了。
暴君見6美人為難,到底沒捨得繼續逼迫。他退了一步,主動說道:
「朕知道你這是一時太過激動。不著急,朕給你慢慢接受的時間。立後大典就定在一個月之後吧。」
聽了這話,6陛下腦子嗡地響一下,險些直接栽倒在地上。他居然只剩下一個月的出逃準備時間了。
一個月之後若是逃不出去,他就真的要當暴君的大老婆了。
想到在他之前死於非命的前四任暴君未婚妻,6美人不僅深深地擔憂起自己的前途和命運。
像謝玄元這種克服克母克兄克弟還克妻的天煞孤星命格,就算他是皇帝也未必能鎮得住吧?
……
從太廟回來的當晚,6美人依舊住在暴君寢宮紫宸殿的偏殿之中。
可今時不同往日,他現在滿腦子都是「x冷淡暴君實際上想讓他懷孕生孩子」這一可怕的事實。
這導致他足足檢查了三遍門鎖,才敢換上褻衣躺到床上。
可此處畢竟還是謝玄元的地盤。就算是鎖上了門,也難保那喪心病狂的暴君不會破門而入。
6美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羊都數了好幾圈了仍舊無法合眼,就這樣硬生生被嚇得失眠了……
與此同時,一牆之隔的紫宸殿主殿內又是另一番景象。
謝玄元端坐在桌前,正在紙上認認真真地做著筆記。
而向來得他信任倚重的太監總管周紹則在一旁口述著一條條不知從哪裡聽來的,追求女子的法門。
這主僕二人一個說一個寫,配合得十分默契,組成了北衛皇宮中不為人知的「深夜一對一戀愛技巧補習私塾」。
只聽謝玄元問道:「你說她不願意當皇后到底是什麼意思?」
周紹跟在暴君身邊伺候多年,焉能猜不出這個「她」指的是誰。他朝著暴君躬身行禮,然後謙卑答道:
「皇后不僅地位尊崇,還是陛下的結髮夫妻。天下哪個女子能不愛這等殊榮呢?依奴看,6貴妃並不是不想當皇后,而是不希望陛下為報太廟護駕的恩情才封她做皇后。」
「似6貴妃這等性格剛烈的女子,大多是寧可不要這後位,也不希望陛下將感激錯當成愛意的。」
他說得有板有眼,竟真的把戀愛經歷為零的純情暴君給唬住了。
謝玄元放下紫毫筆,苦惱地揉了揉額頭繼續問道:「那該如何向她證明,朕是真的心悅她,這才要封她做皇后的?」
周紹雖是個太監,但年少入宮見多了帝王家的絕美愛情。見自家陛下如此好學,立刻滔滔不絕地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