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秦明过得很开心,有了草三这个专业割草机,他每天都能保质保量的完成任务。草三儿更是开心,因为秦明不但鱼烤的好吃,其他野味做的更是不错,就连山坡上盗洞的山鼠也能让草三儿回味很久。这一个多月的胡吃海塞让草三儿的脸明显园了一圈,身子骨又精壮了不少,东来和柴二的嘴也被草三儿带回去的美味给吃刁了不少!
“三儿,你说我也割了一个多月的草了,怎么就不见长进呢?”
秦明有些气愤。“呵呵!急啥嘛,当初柴二哥哥带了我小半年呢,我看你那割草的家伙也钝了,晚上我带回去让我东来哥给你磨磨,他磨得镰刀可好使了。”
草三随口应着。“那你帮我谢谢东来哥!”
秦明笑了。草三儿摆摆手:“都是自家兄弟,哪那么多废话!”
草三儿的话让秦明心里热乎乎的,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已经了解了草三儿、东来、柴二的经历,大家都是穷人这让他们的心拉近了很多。草三儿也问过了秦明的情况,秦明却支支吾吾没有明说,只说他们也是苦命人,尤其是姐姐,为他付出了很多。草三儿见每次提到这话题,秦明就满脸的哀伤,也就不敢再提了。
回到店里,草三儿把秦明的镰刀拿去给东来看并说明了情况。东来看了看镰刀一挥手直接扔在了一边:“这镰刀已经磨不出来了。”
草三儿傻了,他可是下了保证的。“别着急,哥哥,什么时候让你失望过?”
东来笑呵呵的看着满脸不知所措的草三儿,抬起手指着马厩后边的一个小棚子说:“去到哪里把挂在梁上的篮子拿下来。”
草三儿不明所以,跑过去摘下篮子一看里面是十几个镰刀和柴刀的刀头,都是新的。“这些都是店里的必备工具,我前两天让镇子东头的王铁匠新打的,足够你们俩小子使个十年八年的。”
“可是东来哥,我要是拿一个给秦明不碍事吗,掌柜的会不会说?”
草三儿有点拿不准。东来笑道:“你小子想的还挺多,放心吧!义父不是那么小气的人,这种小事我就可以做主了。”
“谢谢东来哥!”
草三儿拿了镰刀头眉开眼笑。“行啦,赶紧一边去,让你二哥从他那柴禾堆里找个把儿按上。”
东来直接轰人了。
第二天,秦明用着崭新的镰刀,虽然度并没有提高多少但确实是省了不少的力气。谁知转过天来,秦明赛给草三儿一封信,说是他姐姐写给东来的。草三儿看到信封上有四个俊秀的小楷,他只认识“东来”
两个字另外两个就不认得了,秦明拍拍胸脯说道:“让有大学问的秦少爷告诉你,那叫:亲启。就是亲自打开观看的意思。”
草三儿满眼放光一脸的崇拜。他决定以后每天都要跟秦明认几个字,他要是敢不教就往他的食盒里扔癞蛤蟆,嘿嘿!草三儿的奸笑让秦明直毛。
东来认得字比草三多不了几个,那封信写的是“之乎者也”
他看的也是一头雾水,只弄明白了两件事:一、是秦明的姐姐叫秦月,二、是写这封信的目的就是感谢这些日子东来几人对秦明的照顾。晚上躺在床上东来反复不能入睡,满脑子都是秦月那俊秀的字体,他清楚地知道在这个人不如狗的世道大多数人都是目不识丁的,而对方一介女流却有如此大的学问,又写的一手好字。这一切在他心里都留下了深深地痕迹,直到多年以后他才明白那种感觉叫做:倾慕!
既然睡不着就起来吧,东来想人家写了信来,自己怎么着也得回一封,不能失了礼数。可东来虽说也认了些日子的字,却从没有动过笔,他平时练字都是那个木炭在地上画,真要用笔还是不成。他托着下巴在屋里来回的走,看到了糊在窗户上的草纸忽然有了主意,他翻出一个木箱里面全都是前几年的账本,这些账目已经没有用了,拿过来也就是个引火之物,他一本一本的翻看,将里面有用的字减下来,又去厨房熬了点糨糊,红着眼睛粘在一起,忙了大半夜,总算是贴成了两句话:“东来布肠食字,见小姐闻菜,惊为天人!若有吩咐,莫敢不从!”
东来反复读了两遍虽然觉得有点词不达意,找的字好像也不太对,不过看上去也有点文绉绉的架势,就这么着了!
隔了一天的早上,秦明一看见草三儿就问:“我说三儿,东来哥给我姐的那封信写的啥你知道么?”
“我哪知道,就是他给我的时候眼睛红红的,柴二哥说可能是你姐说了什么伤人的话,让东来哥哭鼻子了。”
草三儿挠着头偷回忆着。秦明立刻反驳:“不可能,我姐可不是那样的人!”
草三儿笑了:“我们也是瞎猜,也没准是店里的事,最近客人开始多了起来事情比较多。呃!你怎么想起问这个来了?”
秦明神秘兮兮的小声说:“你不知道,昨天看了信,我姐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我好久没见她这么开心了。”
草三儿疑惑的看着秦明:“嗯!这一个哭,一个笑的是不太正常。哎!那你怎么没问问?”
“怎么没问,可我姐不说,还把我轰出来了。要不你回去问问?”
“那可不成,东来哥都哭了,我再问不是揭他的伤疤吗!”
草三儿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日子就像这野鸭湖的水一样,平静的过着。一转眼又是几个月,秋去冬来。这段时间只生了两件事:其一是草三儿识字有成,已经可以自己看书了。其二是东来给了草三儿和秦明一人一顶兔子毛的帽子,秦明的是崭新的,草三的是一顶旧帽子改的。为此草三儿的嘴足足歪了半日,直到草三儿从秦明手里接过秦月送给东来的一本“诗经”
和一封信时,才似乎明白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