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只一会儿就听见十三叫热,只得过去给他轻轻摇着扇子,谁叫他现在是伤员呢?自然是他最大了!却被他轻轻夺走扇子,要我在身边歪着歇一会儿,说是并不热,怕外头蚊子咬我才叫热的。我也的确是累了,就歪在边上眯着眼,轻轻拍着十三,嘟囔道:&1dquo;快睡了。”就迅进入期盼已久的迷迷糊糊的状态。可是不知怎么,心里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努力睁开眼,就看见十三一脸无可奈何地瞅着我,眼中分明有一点好笑,一点感动,一点怜惜,见我莫名其妙地瞪着他,便哭笑不得地说:&1dquo;你当我是小十八呀?这么哄我睡觉!”才恍然大悟――哄惯了 睡觉,现在居然对这个大男人如法炮制,难怪他有这样的反应。撇撇嘴说:&1dquo;哼!你以为我稀罕哄你啊?!”他却低低地说:&1dquo;可是,我求之不得。”声音里充满了淡淡的哀伤,大概想起了自己的额娘吧。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一下,却觉得自己的鼻子酸酸的,喉咙口堵得厉害,强笑着轻轻推他侧身睡好,轻轻地拍着闭上眼睛的十三,任自己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整整一夜悬着心打盹,十三身体轻微的转动都会令我立刻清醒,生怕他碰到伤处。早晨换药时欣喜地现伤口竟已开始愈合了,毕竟是大内的灵药,真管用!难怪现代的奸商动不动就将商品冠上&1dquo;宫廷秘制”什么的字样,招牌硬不怕没人上当啊!
收拾好东西,四爷吩咐高福儿拿钦差关防去见地方官,要求动用钦差仪仗,由地方官派兵护卫,由水路进京,方便十三爷养伤。自此一路由地方交接,一应供给都不需要我们自己操心,我的精神也日渐恢复。还没到天津,十三的伤势已好得差不多了,也不再在船舱呆着,开始见官员。看四爷和十三的样子,是不想让遇刺的事让外人知晓,我们这些跟着的人自然不会笨到在人前胡说八道。快进京了,我私下嘱咐李卫:我和十三的事不许在人前胡说八道,只当没这事。这坏小子笑笑地点头,一脸&1dquo;你太小看我”的模样,只不敢胡说了,大概是怕屁股再次遭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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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he11ip;&he11ip;上次更的时候被老板抓到,挨骂了&he11ip;&he11ip;好命苦啊!现在打文文都是偷偷摸摸的啦!
团圆
回宫交了差,看着素纨帮我打理的一屋子鸭绒,我吓了一跳,经过整个梅雨季节和盛夏的闷热天气,这些鸭绒都不曾招来什么蜈蚣蚊蝇之类的虫子,事实证明,我的脱脂消毒方法的确管用!立马跑去请教何嬷嬷,哪种布料最细密,连头都戳不出线条的缝隙。跟何嬷嬷商量了半天,最后选定了一种厚重的绢。比着素纨的身材量好尺寸,做了一件贴身的对襟夹袄,然后在里边填上薄薄一层鸭绒,尽量拍匀了,最后按经纬密密实实地缝上1寸见方的方格,让里面的鸭绒不至于随意流动。于是,这件花九牛二虎之力做成的,我的第一件羽绒内胆就此诞生。我把它送给了素纨。
由于天气尚热,不可能试穿,素纨看着手中那件轻薄柔软又贴身的夹袄,说什么也不相信它能比棉袄更暖和。鉴于&1dquo;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的原理,我只能等到严冬才验证我的劳动成果,重要的是看里面的羽绒会不会从绢的布丝中突围而出。
看看整个景阳宫没有人对我的明有信心,我郁闷至极,只好动手给自己灌制一条又宽又长的羽绒被,尺寸比现代的那条大将近三分之二,厚度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的,免得冬天来了让自己挨冻!因为我不在宫中的半年时间中,素纨和小喜子对这事实在上心,所以我屋里的鸭绒多得用不完,做完被子,我又做了一条厚厚宽宽的褥子,灌了两个舒适的枕头。为什么不对自己好一点呢?为了表彰两人办事得力,我又如法炮制,给素纨照样来了一份,给小喜子一条大被子,反正鸭毛出在鸭身上!就这样,这些囤积的鸭绒被用掉的还远远不到一半!
就在我忙着跟鸭绒做斗争的日子里,隐约听说四爷和十三在户部掀起了惊涛骇浪,整个朝野振动。十三一定很忙,因为他很久都没来景阳宫报到了,沿途给胤衸买的墨和小玩意儿都是我转交的,胤衸直嚷嚷要面谢十三哥,到今儿也没谢成。我也没空理会,只是盘算着给十三和四爷也做些什么,毕竟人家四爷府上也时时送来鸭毛呢!只是这都要等素纨那件鸭绒夹袄验收合格,证明它不掉毛又暖和才成,否则四爷和十三一身鸭毛出去办事,不让人怀疑这哥儿俩晚上偷吃人家鸭子才怪呢!
这么忙了一阵,中秋节就快到了,景阳宫又忙起来了,毕竟这是中国的一个传统大节日,又象征团圆,就更受重视了。据说今年中秋康熙要在御花园设家宴赏月,与众阿哥嫔妃共享天伦之乐,这一来就跟炸了锅似的,阿哥嫔妃们都挖空心思准备,要在那时讨康熙的好儿。
中秋前,十三到景阳宫来了几次,每次都是顺道匆匆而来,说不上几句话又忙忙地走了,脸上倒总是笑呵呵的,有一次居然还带了李卫来,看样子他当这个追债的黄世仁当得还算是顺当。
中秋那天,素纨、小喜子由何嬷嬷率领,跟着胤衸赴宴,我留在景阳宫照应,确保胤衸回来一切都是现成的。这些差事都是小宫女们做的,我只是在旁边看看,打点好了,我的差事也就完了。交待了当值的小宫女几句,我也就独自慢慢地晃出了景阳宫。
今天是中秋,团圆节,不管和睦与否,中国人总是习惯在这一天全家团聚,就在这皇宫里,康熙不也正和一群素日勾心斗角,恨不得你死我活的老婆儿子们团圆吗?看看天上的月亮,静静地挂在那里,这么多年来,它看过了多少人世间的悲欢离合,爱恨情仇,才变得今天那样的漠然?来清朝五年了,在这样的日子里,说没有感慨是假的,只是要想家也无从想起。记忆中,从很久以前,这样本该一家大小济济一堂的节日,都只有自己和爷爷两人相依相伴,自爷爷过世后,家对自己来说就是过去式了,每年这样的节日都是独自一人看着别人家窗口暖融融的灯光,听着别人家传出的欢声笑语,品尝自己的孤独。
不知不觉中已来到了康熙设宴的御花园,突然好想见到十三。在外头侍立等候的随从中找到小顺子,微微一点头,转身走到假山后,一会儿小顺子来了,轻声告诉他,我在景阳宫院子等着十三。不敢也不想在这里多逗留,转身走会景阳宫,取了个绢包,便坐在景阳宫门口的石阶上,心中空空的。
远远看见一群人打着灯笼向景阳宫走来,心中奇怪:御宴散了?不会这么快吧?走到跟前,正是胤衸他们回来了。见我坐在门前,人人神色古怪,胤衸脸上还残留着愤愤不平的样子,好像出什么事了。素纨悄悄拉住我,急急地说:&1dquo;今儿十三爷和十爷在皇上跟前动了手,皇上龙颜大怒,早早儿就散了。”大概见我神色不对,素纨忙又说:&1dquo;你别急,也没怎么样,十八阿哥那儿有我,你要不放心,一会儿道上等着瞧瞧吧!”拍拍我的手背,忙着进去了。
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恢复思考的能力。这当口那草包找十三的茬儿,想必是十三清帐碍着八爷党了,这草包就是他们的一个炮仗,瞅谁不顺眼就点着了炸谁,仗着康熙喜欢他!这次的事儿,面上是草包和十三打架,焉知背后不是那个满面春风的八爷的策划?这康熙也是奇怪,自己文韬武略的,对儿子的要求自然也高,却偏偏对这个不学无术的草包颇为宽容,甚至有点纵容!这是哪跟筋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