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想起这些,他心口就像是堵了一块巨石,憋闷的不行。
而此刻,一切准备得当,他心里也很清楚,对于魏莺莺,他是再也无法去划分为前朝和后宫,他不在意她的过往,不在意她的身世,不在意她的家世,他在意的就是她这个人。
尽管最初的最初,他对她的兴源于那份暧昧和迷离,对她于公于私也是划分的干净清楚,可是后来,一步一步一寸一寸,他对她失了分寸,没了深浅。
直到自己当真是对她没了辙,当真是捧在心尖儿还嫌不够好,就那么一刻,他忽然明白,当真动了情,什么帝师、帝学、帝修那些框框架架是规束不住的!
德阳宫的烛火灭了,整个宫殿又恢复了黑漆漆和沉寂,而箫晏则和忠将卫巡起兵,进云南。
卫巡走的水路,比御驾亲征军早到广西府。
而箫晏也是兵出奇招,不走中路,而是直接向西北走,到了寿王驻守的朵甘思宣慰司。
那是兵家必争之地,扼住这里,与卫巡双向夹击,便多了几分胜算。
***
而这边儿,济慈照惯例给莺莺诊脉,只是还未诊完,忽然听到外面的随从朝着宁王低低又急急道:“王爷,皇上御驾亲征——到了朵甘思宣慰司,卫巡走水路到了广西府。”
而这话一出,济慈立刻现魏莺莺的脉象猛地一跳,面色也忽然映上了一丝活气。
而宁王刚进门,就看到了她脸儿上这抹极为明显的欢喜和活气。
“箫翼,你放我走吧。”
魏莺莺起身,径直走到他的跟前。
“你就这么想走?”
箫翼看着她问。
魏莺莺重重点头道:“我求你,放我走。”
箫翼深吸了口气,眉眼里挂着霜,道:“你走近些。”
魏莺莺往前迈了一步,而下一刻整个人就被他圈在怀里,魏莺莺挣扎用手指甲掐他,箫翼却是颓然一叹,“让本王好好抱抱你,你求本王放你走,本王自然要索取些什么,这桩交易才成,不是么?”
箫翼微微叹了口气,将她圈的更紧了些,低头便是她乌腻的长,带着淡淡的香气,绿色的襦裙将她衬得益的艳美清雅。兴许是因为怀孕的关系,他又处处里差人好生照料,她身材丰腴不少,贴着他的外衣软软的,但是纤腰依旧很细很细。
他上辈子就爱极她这幅模样,如今这般抱着,往日那些压抑的渴望猛地像是一团火瞬间就燎了原,但是他也没敢做什么,甚至都没敢亲亲她,生怕她在恼了脸,再出了前世的事……
箫翼微微合眼,将她圈的更紧了些,两辈子了,他爱的就只有她一个,他又是不懂得怎么去爱的,直到失去了之后。他手臂用力,见她似乎想逃,便又威胁道:“你再动,我决计不会放你走!”
说完,又将下巴抵在她的心,“济慈日日给你诊脉,昨日说看脉象和孕肚,可能是个女孩儿。女孩儿也好,女孩儿像你……”
魏莺莺茫然地抬头,其实她最近这几天的孕吐越来越厉害了,吃一口就吐,吃什么都吐,腿也开始微微的肿,但是她有有种莫名的欢喜,一种即将为人母的欢喜。
至于孩子的性别,她倒是真的没有在意过,济慈说是女孩儿……那大概率是有可能的。
若是当真是个女孩儿,依照箫晏的性子,会不会早早的让她去崇文馆听习,会不会将女儿养的古古板板的?
想到这些,魏莺莺忽然想笑,可是心里却又陡然涌起一些旁的,她的确是很想很想箫晏,可是这次御驾亲征当真就能如愿吗?他身边谋士甚多,他会不会最后听了谋士的话,毕竟弃车保局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再者,他是皇帝,三年一选秀,而京师的女子对他素来就是趋之若鹜的……或许,她自己根本就什么都不是。
想到这儿,她微微的皱眉,待腰间的手力度加重,她眉头则皱的更紧了些。
“我没有动,但是你什么时候放我走?”
魏莺莺抬头,一双明净的眸子看着宁王箫翼。
“你是没动。”
箫翼懒洋洋地道,“可是,你不动,本王也没说就放你走,不是么?”
“你!简直是个流氓!”
魏莺莺拧眉,气的呼吸都沉了,重重地拧他的腰,语气带着恼,“你怎么就不肯?”
箫翼笑了一声,“我怎么能肯,我这个人向来是一无所有的,自始至终,我只有你,我要的也只是你。”
他握住她的手道:“你总是担心着他,可是我就天生该死么?你担心他战死,那么我呢?”
他低头看她,一双桃花眼里带着灼灼。
魏莺莺苦笑一声,“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不记得了,我现在唯一知道的是我的夫君是箫晏,我有了他的孩子,我不是你的。即便之前是,但是已经死了,已经早亡了,何必又纠结着不放呢。”
箫翼抬手揉了揉她的,声音沉沉,“你不知道失去一个人的痛,整日整日无边的黑暗。如今你来了,如今你在我的跟前,便是怎样的你,我都爱。你放不下箫晏,觉得痛苦,而我放不下你的那种痛苦是翻了几千倍的,一日日的煎熬,两辈子了,魏莺莺。”
魏莺莺眉头蹙着,一双眸子蕴着泪。
她觉得头有些痛,想要揉揉太阳穴,而一抬手却觉得肚子里微微一动,她不由伸手捂住了肚子,眉宇里带着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