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续听御林军回禀的李柔静止住御林军去救魏莺莺,则让他彻底厌恶了这个女人,甚至一瞬间想要捏断她的脖子,废了这个蛇蝎可恶的女人!
只是,废后她就能回来吗?废后这德阳宫就能重恢复往日的热闹吗?!
就像现在,他独坐在德阳宫的软塌上,看着炕几上扔着的几本诗集,足足一上午……一动未动。
“回皇上,草甸子十里处全部查清,再往前追,追到了马车,却不是魏娘娘的……后续就没了任何踪迹……那些贼人被逼的急了,在逃往山涧的路上滑跌摔了进去……魏娘娘似乎被那些贼人声东击西地劫走了。”
暗卫跪在地上,小心地禀告着。
箫晏沉默,大掌落在那几本子诗集上,半晌冷冷地道:“去!朝着反方向严格排查,尤其是永平府的水路方向。”
别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自然是想不到这点,可是箫晏是帝王,深谋多智,尽管在她的事儿上他因为在乎而慌乱,而是冷静和多谋是深深刻在骨子里的,是下意识的反应。
暗卫退下了,德阳宫又恢复了方才的冷寂,缝了一半的里衣还在桌上瘫着,被线吊着的绣花针垂落下来,被窗扉灌进来的风吹得微微的晃……她不在,这德阳宫似乎一瞬间就变得冰冷。
箫晏一瞬觉得,五年前刚重生时的那股阴鸷和黑暗似乎又席卷了过来,憋闷而压抑。
他一定要找回她,一定!
***
“吃饭,不吃饭你就真垮了。”
济慈将一碗白饭推到魏莺莺的手边。
“我不饿,不吃。”
魏莺莺伸手不停地抓着胳膊,她在憋闷而委屈到极致时,身上就会莫名的起疹子,莫名的痒,一抓便是满身的红,这胳膊已经抓的红彤彤一片。
济慈有些无奈,她捻着佛珠,微微叹了口气:“不吃怎么能行呢……”
毕竟到宁王府还需要一段时间,天天不吃不喝,能撑得了多久。济慈吩咐人给魏莺莺送了些荤菜过去,斋菜,大抵魏莺莺是不喜欢吃的。
魏莺莺躺在客栈的硬板床上,她其实现,每次和济慈吃饭的时候,那些黑衣人就会散开,不会往紧处盯着她。
黑衣人都去客栈的角角落落去靠着了,外面热热闹闹的,似乎正是用饭的时候。
她必须要回京师,她不知什么那个人,她也不想知道那个人,她只想跟着箫晏,她只想待在箫晏身边……
魏莺莺起身,走到客房的净室,房间常有黑衣人盯着,可是净房的窗户处也是无人看守,窗子不大,但是可以出去,墙壁外面又堆了些厚厚的茅草,就是跳下去也不会有什么闪失。如今趁着这个功夫,倒是也可以试试。
她其实已经想了好多天了,且一路上就是借着不吃饭的功夫,来做准备,她偷偷拿了小二的衣裳和布帽子,她这幅模样,一出去就会被认出来,乔装出门倒是好招儿。
待小二进来送茶水时,却现魏莺莺不在房中,而净房的窗子四敞大开。其实魏莺莺已经走了好久了,甚至此刻都已经匿藏的很好。小二告诉了济慈。
济慈面色也微微挂上了些焦急,派黑衣人去四处打探,但是却渺无人烟,整个客栈也被翻了个底朝天。
黑衣人此刻真的是吓得一个个脸刷白,这济慈师太虽然是个出家人,但是行为手段却利落干净,如今那貌美而贵重的小姑娘在他们眼皮子底下逃走了,自然会被牵扯到,且下场大抵是不好的。
济慈手里捻着佛珠,眉头皱的紧紧的,差黑衣人去查探走水路的船只时,却忽然见黑衣人匆匆赶来,低低道:“师太,宁王的船已经到了渡口,请您将魏氏带过去!”
济慈听了,手里的佛珠猛地一滞,心里一阵阵的凉。
她差人去继续打探走水路的船只,而自己则深吸一口气朝着渡口去找宁王娶了。
济慈到了渡口,小商贩熙熙攘攘,卖瓜子、炒糖的沿街叫卖,而不远处一只富贵而堂皇的画舫微微驶过来,极为惹眼。沿街的小商贩和行人纷纷看过去,还以为是哪个皇商来了。
济慈将佛珠收进袖中,深吸了一口气,凝望着不远处站在船头上的宁王——箫翼!
箫翼长长的眉微微上扬,眼睛生的极为好看,负手而立的模样夹杂着一股清清淡淡的冷和一抹天生的桀骜。
济慈攥紧了手里的佛珠,上前走去,只见箫翼敛着眉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冷道:“她呢?”
济慈皱眉,但是神情却低了箫翼半头,“殿下,她跳了客栈的窗……一时没看住。”
果然!她又跑了!
箫翼手里雪白的扇子微微摇动,薄薄的唇微微一勾,“这是自然,她不跑,可就不是魏莺莺了~还是那么有。”
济慈未曾回话,半晌道:“到水路查探去了,怕是还要半个时辰。”
箫翼摇着扇子,领边的那一圈淡淡的银线微微闪动着,“带我去她住的客栈!”
等进了客栈,入了客房,箫翼坐在她躺过的榻上,一股淡淡的香,一如前世,熟悉而极致的思念!
箫翼走到净室,看着那扇四敞大开的窗子,还有半截拉扯断了挂着的灰布,淡淡道:“本事渐长,还学会了乔装!”
“乔装……”
济慈敛着眉,“倒是没想到,她竟在贫尼眼皮子底下准备了这般多。”
“你之前是刺客,又做过暗探,你当真就瞧不出她的异常?”
箫翼转身走到济慈面前,“你是有意放走了她!”
箫翼眸子变得极为冷鸷而残暴,语气带着浓烈的寒气,大手直接捏住济慈的脖子,“若非本王急着找她,你此刻便死了,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