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鸢歪头,灰蒙蒙的眸色,让她显得迷惘又无辜,“可是……明天才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啊。”
乌鸢垂眸。
——只有今天,她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掉。
那边沉默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在翻手机。
“……”
“……艹艹艹,之前手动调整过时间,手抖调快了一天,我说怎么没堵车呢!我错了,对不起啊乌鸢,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按待客之道来讲,乌鸢该喊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熟人上来坐坐,喝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毕竟人家大老远开车到郊外。然而乌鸢只是说了声再见,任由山下红色甲壳虫远去。
真是不会做人。
怎么说也要伪装一下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呀。
乌鸢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墙上走完最后三圈凑个整数,可算把强迫症满足后才……纵身一跃。
风声吹得风衣呼啦啦的响,然后调皮地掀开乌鸢的兜帽,细碎的灰色短便显露了出来。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乌鸢就要摔成肉饼了,她凭空一蹬,如同脚下有物,硬生生拔高三尺,缓解了力道,此时再落地脚下便无声,人也没事了。
这下楼方式可比电梯快,就是太吓人,乌鸢也是仗着这里人迹罕至,还是在山顶上才敢这般放肆。
将兜帽托起,一拉一盖,半张脸便重回了阴影,乌鸢就顶着这副忧郁小年轻玩神秘的模样往山下去。
这不怪她,实在是不遮住眼睛把眼半阖起来看着怪渗人的。
乌鸢就这么一路轻功下山,路熟到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又凭借着本能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喂得很好,看上去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捏捏脸。
乌鸢停下大轻功,落到地上,拉下兜帽露出整张脸,看向小男孩的目光软得不可思议,“小霏。”
老子抬头望过去,慢吞吞拍拍裤脚起身,“唔?”
方才抓在手里玩的蛇,此刻就安静的缠在他手上,乖得像条晶莹的手链。
乌鸢对于自家弟弟玩这种危险的动物视若无睹,只道:“我要出门了,小霏在家要看好弟弟们。”
老子静静看着乌鸢三秒,慢吞吞点了下头。
两个无言了好几秒,乌鸢垂了眼,用兜帽重把脸盖住,“……我走了。”
乌鸢脚下如同有肉垫,走起路来向来是无声的,这一小块天地里便只剩下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乌鸢向着山下走去,走的不快,似乎在等什么。就在即将要完全离开老子的视野中时,终于听到背后一声:“我看你今天印堂黑……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