昱日,赵阔在天大亮前已经背着一捆“口粮”
回到牛棚,奇怪的是今天王三儿并没有在大门口等着自己。
喂完“花花”
——这是王三儿给奶牛起的名字,死活不让赵阔改名……赵阔现昨天那个大叔还在熟睡,可能真的是伤势太重,也可能只是单纯的没休息好。
赵阔不知道眼前这位男子为何会出现在人迹罕至的云梦泽,又恰巧被自己给碰到,这是十三年来自己碰到过的最不可思议的事情,他决定今天去问问管家李老头。别看李老头整天叼着旱烟袋,悠闲的在镇子上晃来晃去,但赵阔心里清楚,李老头绝对是个高手。这事还得从五年前的一场往事说起。
八岁那年,王地主的傻儿子——三儿,死活不肯断奶,乳娘换了一个又一个,镇上的妇女简直是“谈三儿色变”
,都不愿再到王家当乳娘。三儿的生母高夫人看儿子可怜,王地主又是老来得子,二人愁得茶饭不思。后来在镇上的酒楼听人说起远在万里之外的“雍州”
有一种通体黑白相间的奶牛,奶水充足,甘甜可口,当地的达官显贵都会在家中饲养几头。这个消息可把王地主高兴坏了,他当即让管家李密带上黄金百两,一路向着大西北赶去。
当时可不比现在,荆州到雍州万里之遥,重山阻隔,路上山氓野兽层出不穷,普通人带着这么多钱财,只怕没走出百里就会身异处。李密听到这个消息,只是将烟袋在鞋底磕了磕,随后重塞入烟叶,无火自燃,深吸一口,吐出一圈圈云雾,慢慢的说道:“妥!”
三个月后,落日黄昏下,放眼望去,远处的云梦泽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忍不住让人感叹道“落霞与孤鹜齐飞,秋水共长天一色。”
赵阔这三个月真是度日如年,他比任何人都盼着李管家早点归来,王三儿已经成了他的铁打跟班,简直如影随形……
“哞……”
坐在大门口的赵阔隐隐的听到远处传来牛叫声,垂头丧气的王三儿也瞪大眼睛盯着巷尾拐角。一颗硕大的牛头率先映入眼帘,接着黑白相间的肥壮牛身慢慢展露出来,一阵阵烟雾跟在牛屁股后飘出。看到这一幕,赵阔蹦将起来,刚要奔向李管家,身旁的小胖子已经“啊!啊!……”
的大吼着窜向了“花花”
。
从那以后,赵阔就有了自己的正式身份——放牛娃。
一晃五年过去,直到现在,赵阔依然想不通李管家是怎么孤身一人将“花花”
从万里之外带回来的,只是隐约从镇上老人口中听闻,李密年轻时曾闯荡江湖,天南海北,四海为家。后来被仇家追杀,身负重伤,幸得王三儿的祖父——王麻子出手相救,也可以说是检漏。从那以后,李密就隐姓埋名,心甘情愿的在王家当起了管家。
看了看男子一时半会不会醒来,赵阔就到前院去找李管家了。
王家是个三进院,前院是客厅,院中错落着假山流水,放置着四季常青的盆栽。绕过长长的回廊到了中院,中院是王地主平时消遣时光,修身养性之所;后院则是女眷居住之所。赵阔因为“花花”
的珍贵缘故,得以暂居后院牛棚。
李管家坐在大门西侧的石阶上吞云吐雾。
“李爷爷,我有事想跟你说。”
赵阔在李密身旁坐下。
“是问昨天你和三儿带回的那名男子吧。”
李密吐出一口烟圈,淡淡的说道。
“果然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的法眼啊。”
赵阔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昨天你回来时,看那人浑身湿透,昏迷不醒,应该是你去给花花割草时,在云梦泽附近捡回来的吧。”
李密饶有兴致的看着赵阔。
“我是看他面相和善,不像穷凶极恶之徒,再说了,您老平时总教导我要侠肝义胆,见义勇为,我这可都是按照您平日的教导做的啊!”
赵阔极力辩解道。……
“我是看他面相和善,不像穷凶极恶之徒,再说了,您老平时总教导我要侠肝义胆,见义勇为,我这可都是按照您平日的教导做的啊!”
赵阔极力辩解道。
“傻小子,我又没有怪你,当年若不是麻子哥救我,也没有我李密的今天……”
看着李管家陷入往事的回忆中,赵阔也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坐着。
过了一会,李密对着赵阔说道:“阔儿,你也长大了,有些事该是让你知道的时候了。”
听着李管家这样说,赵阔打起精神,聚精会神的听着。
“我们所居住的济水镇只是华夏大地上的一个小之又小的集镇,这外面的世界远比小镇要精彩万分。远的不说,单就这云梦泽就让无数人心神往之。”
李密吸了一口旱烟,顿了顿又缓缓说道:“云梦泽方圆千里,水深泽多,其中散落大大小小的岛屿,传闻云梦泽深处更有仙人足迹。”
“仙人?这世上真的有仙人吗?”
赵阔眼神亮,讪讪的问道。
“仙人我没见过,世外高人我却亲眼见过,他们有着独特的练气法门,能窃天地阴阳,呼吸精气,独立守神,肌肉若一;能和于阴阳,调于四时,去世离俗,聚精全神,游行天地之间,视听八达之外,盖益寿敝天地,无有终时。”
李密若有所思的回应。
赵阔不知道的是,李密无意间说出的这番话,竟是精妙绝伦的修真炼气法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