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尘开着那辆大众辉腾到了栖霞山下,一路向着东南飞驰而去。
根据地图导航,金陵距离余杭大概28o公里远,正常开车需要三个多小时。
两个小时左右,江无尘就进入了余杭市区,按照导航一路找了过去。
越是快要见到自己的父母和妹妹了,江无尘心里就越是忐忑,所谓近乡情更怯,估计就是这种感觉吧。
五年不见,也不知道爸爸妈妈和妹妹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背井离乡,来到距离家乡五六百里之外的异乡,估计他们的日子很不好过,吃了不少苦吧?
车子来到一个偏僻的地方,江无尘在一个狭窄的巷子口停下,几经打听才找到父母租住的房子。
这是一处脏乱差的城中村,低矮的平房到处破败不堪,路边的水沟散着恶臭,差点把江无尘给熏吐了。
没想到,他们竟然住在环境这么恶劣的地方,江无尘不由得眼睛红了,一阵心疼和愧疚。
在一个低矮的平房前,江无尘迟疑了片刻,才敲响了门。
“谁啊?”
里面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虽然有些沙哑,但是江无尘一下子就听出来了,正是自己母亲林佳音的。
门开了,一位满脸皱纹、一头白的老妇探出头来,佝偻着身体,一只手向前摸索着。
老妇双目紧闭,竟然是个盲人。
“谁啊,是谁在敲门?”
当江无尘看到眼前这位苍老的女人之后,整个人完全呆住了。
他不敢相信,面前这个满头白沧桑憔悴的老妇人,竟然就是自己的母亲!
这短短的五年的时间,自己的母亲怎么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竟然看起来,比自己坐牢前老了十岁还不止!
“妈,是我,我是小尘啊!”
江无尘一把扶住林佳音,脸色激动,声音颤抖着喊了一声。
“谁?小尘……”
林佳音身体猛地一颤,然后抬起头来,“真的是你吗,小尘?”
尽管她看不见,但还是抬起脸面对着江无尘。
“妈,是我,是我,我是您儿子小尘啊……”
江无尘紧紧地抓住林佳音的手,眼眶一下子红了,“妈,您这是怎么了,眼睛怎么瞎了啊?”
江无尘不明白,自己坐牢前,母亲一切安好,耳聪目明,身体康健,为何五年之后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江无尘的记忆中,从小到大,林佳音一直极为注意自己的形象,气质优雅,谈吐得体,和眼前这位村妇形象的妇女,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对比。
要不是她的声音,江无尘一时间还真的认不出来!
“唉,说来一言难尽啊,小尘,你快进来坐,让妈好好的看看你……”
林佳音把江无尘拉进了房间里,摸索着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让江无尘坐在自己的旁边。
看着简陋的两间屋子,几乎家徒四壁,江无尘都傻了!
五年前,虽然江家不是豪门大户,但也算得上是小康家庭,自己的父亲在江氏建筑公司,也有少量的股份,日子过得还算可以。
可如今,他们竟然住在连农民工住的都不如的地方,江无尘心里难受得刀搅一般。
“佳音,谁来了啊?”
这时,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大门口响起,紧接着,就见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穿着保洁员的桔色外套,佝偻着背走了进来。
他身材消瘦,一脸菜色,穿得像个乞丐一样,手里提着装废品的编织袋,里面有十几个空水瓶子。
“小尘,是你爸爸回来了!”
江无尘猛地站了起来,待看清来者是父亲江青峰后,顿时双眼怒睁,银牙咬碎,浑身都颤抖起来。
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位一头白,满脸皱纹的驼背老人,竟然就是自己的父亲。
在江无尘的记忆中,江青峰个性宁折不弯,腰杆始终挺得直直的。
这才仅仅过了五年的时间,他怎么也落魄成了这副模样,简直就像个叫花子!
“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