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大营,尚朗帅帐。
尚朗一口将杯中的酒液饮尽,完全不顾军中禁酒的规矩。
他能感觉到,在那日被偷营后,各军将领对他更加阳奉阴违,各行其是,昨日他召开军议,竟然有十数人言称自己在乱军之中受伤颇重,无法前来。
这帮狐鼠之徒!昨日虽然混乱过一阵,但连普通军卒都未伤多少,更何论是他们这帮子士族!
竟然如此轻视于他,要知道他这个主帅可是主公亲命的!
将手中酒杯重重砸在桌案上,他抓着杯子的手指有些青。
这次虽然未损失多少军卒,但士气已失,就算再来一次破了五领营寨,他也无力进军山阳了。
想到未完成主命的后果,恐惧便将尚朗牢牢包围住,就像有人在瞬间狠狠攥住了他的心脏一样。
必须要想个办法,就这样回去,他的下场绝对不会好!
“来人,召。。。不,请巩易来见。”
巩易便是那日在帅帐之中顶撞于他,致使他在军中威望大降的罪魁祸。
此人也是清平士族,在军中也有不低的声望。
巩易之前被派到攻伐五领营寨,躲过了攻打枫山城最惨烈的那几天,一来二去竟然成了各军中军力保留最好的。
尚朗暗下决定,眼下为了稳住各军,也只能暂且低头与其联手了。
等把眼前这关过了,再做其他计较。
。。。。。。
柳氏大军的某处营帐。
“这位江家俊彦就不用我介绍了吧,诸位都是见过的,来来来,我等敬江贤侄一杯。”
此处营帐中聚集了十来位将领,其中一人满面红光,手中握着一杯酒,而此时他对面坐着的就是之前去策反各家的江煌。
“那日贤侄来访,老夫一直未抽出身来与你相见,是老夫的不对,贤侄莫要放在心上。”
对此说法,江煌微微一笑,举杯示意,并不拆穿此人的心思。
凤竹各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各有各的山头,而江煌面前这人乃凤竹郡望族祁家之主祁堰,是凤竹本土士族最大派系推出来的利益代表。
此前柳氏大营戒备森严,人多眼杂,他没办法直接拜见凤竹各家的领军将领。
这些天他私下拜访了多处凤竹士族在民间私设的联络点,递上了拜帖。
而在那日柳氏围攻五领营寨失利后,江煌就收到祁堰请他饮宴的消息。
“不知前日我在信中所言之事,祁大人考虑的如何?”
江煌抿了一口酒水,也不与祁堰客套,直入主题。
“唉!为此我这些时日来翻来覆去睡不着觉,贤侄说的有理,柳氏刻薄寡恩,这些年来在我们凤竹各领搞得民生凋敝,各家苦之久矣。”
听见江煌问,祁堰放下酒杯,面上笑容一收,肃然道。
“既然陶公仁慈,愿意收留我等,我等也愿意投了陶公,只是。。。。”
祁堰说了半天车轱辘话,随即话锋一转。
“祁大人但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