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载沉道:&1dquo;蒙丁小姐错爱,聂某不敢当。丁小姐定能觅得良缘,芳福长伴。”
丁婉玉定了片刻,神色渐渐苍白。
&1dquo;聂大人,我对你推心置腹,你却连片刻考虑都没,就这么直接拒了我。难道真的是因为白锦绣?”
聂载沉刚才一听丁婉玉来找,第一反应就是不见,但随后又改主意,是猜到丁婉玉的目的,想着与其拖下去,不如借机把话和她说明,省得往后将军夫人再多事。
他没有想到她突然这样提及白锦绣,一怔,看了她一眼。
&1dquo;这和白小姐没有干系。”他说道。
丁婉玉原本还抱着点期望,白锦绣昨天早上是在骗自己,她不过是自作多情。现在他虽然这样回答了,但这口气,她怎么听不出来,两人之间,确定是有过非同寻常的关系。
她定了定神。
&1dquo;你大约还不知道,昨天早上她来找过我,跟我说你们之前在古城的时候好过,现在闹了别扭。还说你是她的人。她的意思,是叫我不要靠近你。”
她微微冷笑。
&1dquo;这就是我表妹一贯的做派,仗着父兄当靠山,目中无人,颐指气使,她和你八字都还没一撇,自己看上的,就不许旁人接近。她凭什么?”
聂载沉没有应她。
&1dquo;聂大人,别的事我就算了,这事,我实在忍不下去。方才一时失态,倒叫你见笑了。我不知道你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但你认识锦绣时间应当不长,对她这个人恐怕不是真正了解。她确实长得漂亮,家里有钱有势,但她不可能会是大人你的良配。她被家人宠坏了,任性又肆意,这样的妻子,真的是大人你所需要的?”
她顿了一顿。
&1dquo;何况,她现在不许我接近你,你要以为这是她对你的真心,那就大错特错。她不过是得不到你,这才纠缠着你,千方百计想要把你得到手罢了。就好比一件稀罕玩物,她得不到,别人也不能碰。高贵大小姐的做派,不就是这样吗?等她哪天到手玩腻了,你看她会怎么样。”
丁婉玉长长呼了口气,终于勉强压下心中的不平,凝视着面前这个始终沉默着的年轻男子。
他看起来仿佛刚从校场上下来,面额之上凝着汗渍,脚上军靴,还沾满泥尘。
&1dquo;聂大人,你能走到今天,必定很不容易,更不会是那种只图眼前片刻欢愉而不计将来的鲁莽之辈。我是真心敬慕于你,不想你因为我表妹日后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我希望大人你能再考虑一下我之前的话。就算我不能给你进益,日后也绝不会拖你的后腿。”
头顶电灯出的光投在他的肩上,聂载沉凝立。
他缓缓地抬起视线:&1dquo;丁小姐,不会再有什么考虑了。我无意于此。”
&1dquo;大门不远,我就不送你了,走好,记得把东西带回去。”
他朝待客室的门走去,走到门口,迈步将要出去的时候,又停了下来,转过头。
&1dquo;在我看来,锦绣她极好,无一处不是的地方。”
他一字一字地道,说完,迈步出屋。
丁婉玉愣了,回过神来,她追到门口,见他朝着后营方向大步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下的平顶营房的轮廓之后。
眼泪一下从她眼中涌出。
她捂脸靠着墙站,良久,方慢慢地止泪,收拾了自己带来的东西,正要出去,听到大门的方向隐隐传来一阵喧哗,知道应该有人来了,不愿再被人瞧见自己到过这里,便停了下来,要等人走了再出。
西营快要到了。
白锦绣坐在车里,探头出去,看见前头路边果然停着辆马车,眼睛顿时冒火,催促车夫快些。车夫全,很快到了大门之前。
卫兵刚换过班,看见路上来了辆马车,后头还跟着七八个骑马的彪形大汉,一行人马轰轰而来,眼见就要冲破大门撞入似的,立刻跑到路中,举起手中长|枪喊道:&1dquo;停下!”
马车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一个看起来像是公子哥的少年,快步走到门前。
&1dquo;让开!”
少年声,声音娇脆,卫兵凑上去一看,这才辨出是个美貌的年轻女子,喝道:&1dquo;什么人!找谁?西营重地,无证不得擅入!”
同行管事见白锦绣双眉倒竖,就要脾气了,急忙上去:&1dquo;这位兄弟,这位是我们白老爷的千金,你快开门,让她进去吧。”
&1dquo;白老爷?白成山?”
&1dquo;是。”
几个卫兵相互看了一眼,慢慢收枪,捅了捅岗长。
岗长被推了出去,小声道:&1dquo;白小姐,实在对不住,您稍等,我这就去请示下上头&he11ip;&he11ip;”
&1dquo;给我让开!”
白锦绣喝了一声,一把推开卫兵。
几人不敢拦,看着她带着那七八个打手模样的大汉走了进去。
白成山仁厚,束下也很严格,下人从不行仗势之事,小姐这会儿却这么蛮横,管事却哪敢说她,擦了擦汗,朝几个卫兵拱了拱手,说了声&1dquo;得罪”,怕她气头上出事,急忙追上。
西营占地广阔,白锦绣走了几步,停下来叫身后的卫兵:&1dquo;聂载沉住哪儿?给我带路!”
卫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动。声音惊动了正出来查岗的班长,跑了过来:&1dquo;怎么回事,军营重地,什么人喧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