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拓指指插着长箭的那支,复指指头破血流的那只,“而这只雁子,就跟着它一直飞落面,拿头拱这只死雁,久久不肯离去。”
“又过了一会儿,它飞上半空盘旋几圈,就忽然一头撞到上……”
“呀!”
小丫鬟不由惊呼,被林拓描述的场景摄住了,“它们,应该是,应该是夫妻吧?”
林拓含泪点头:“是啊,小生也是这样想的。”
真相却是,两只雁子是从厨房里拣出来的,一只被射中,一只殉死倒是真的,习性如此,不值得奇怪,射杀的长箭早已被取出,现在那箭,是冶炼场里顺到,比照前洞重插?进去的。
士兵的箭每个都有标记,用来识别军功,必须不能用他们的箭。
每个细节,每处破绽,都被林拓翻来覆去斟酌,修正,直到衣无缝,成功了顺理成章,就算不成,也可抽身而退,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小丫鬟顿时感动的稀里哗啦:“好痴情的鸟儿,你刚才的词,也真好。”
成了!看着小丫鬟反应,林拓心中笃定,然而将眼向柳红移去,方才还流露出同情神色的娇怯美人,已经挪开了眼睛,漫步行去,撇下冰冷的评价:“痴呆书生!”
林拓登时愕然!这女子,这女子她竟然骂人!
这世界,没什么话是绝对的,就痴呆书生四字,崔莺莺对张生说的,便是笑骂,带着几分勾搭,妓女对一贫如洗的恩客说的,便是鄙薄,恨不得大脚踹出门去。
林拓何等样人,焉能分辨不出来前者后者?
后者的痴呆书生,转成现代,不就痴呆文青的意思么?
自己可是觉得她,分明的痴呆文妇,所以投怀送抱,投其所好,设计了这场表演,盗版了流传千古的名句。
没说是自己写的,因为不知道这世界究竟是真的是假的,若这世界也有个元好问明好问清好问的,写出这《摸鱼儿》,在痴呆文妇面前,可是要露馅的。
所以,不说自己写的,着重于表演,若文妇听过,便是有感而,若文妇没听过,则才华横溢,两头堵。
万没有想到,苦心孤诣,得来的竟是这么句评价……
林拓看着柳红聘聘婷婷而过的身影,闻着鼻端扑面而去的香风,隐隐约约觉得,似乎哪里出错了?
没有细细思量的时间,香风阵阵的队伍擦身而过的一瞬间,灯笼底下一个黝黑瘦小,藏在灯影里几乎看不出来的小仆陡然冲了出来:“原来是你这家伙!”
不由自主喝骂道,捏着拳头,小身躯颤抖,没头没脑的冲上前去。
是小满!原来小满被分配给柳红当小厮了。
不助我,非战之罪呀!
叹息一声,林拓打消了继续试探,挽救形象的机会,将身一侧避过小满来势,向绮红楼的方向匆匆奔去,颇有几分丢盔卸甲的味道。
身后方传来几声呼唤,小满追了几步,没有林拓跑的快,怏怏止步,犹自咬牙切齿。
“小满,你认识这痴呆书生?”
待小满满心不甘的归队,那柳红忽然问道,声音甜润娇美,莺一般动人,只可惜叫了柳红这么个俗掉渣的名字。
“他可不是痴呆书生,他坏着呢!大坏蛋,忘恩负义,卑鄙无耻……”
小满竭尽所能的用知道的所有骂人的话,来形容林拓,说着说着,不由想起前情,“呜呜”
大哭起来。
却没注意,他越是骂,那柳红越是生出几分兴来:“别哭!别哭!你这孩子,把眼泪擦干了,好好与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