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被沅昭挡了一下子,才让大王氏免去一灾。
在大王氏看来,这小王氏就跟魔怔了一样,为了个没头没尾的儿子可真是什么都能干出来。
这不,自打三丫没了以后,小王氏晚间就开始辗转反侧。白日她在田间干活的时候,四周村邻落在她身上的眼神可真是让人难受。
三丫是从她肚子里跑出来的没错,可那是三丫偷了她儿子投胎的名额,她那一胎明明就该是个儿子的。
三丫要是个儿子,别说是推沅昭下水了,就是推了柳氏下水,那公爹和婆婆也不会轻易把三丫逐出冯氏。
说到底是她没有儿子,二房只有友宗一个男人。
小王氏想到这里,委屈地瞥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冯友宗,“她爹,我跟你说个事呗?”
冯友宗忙了一天,这几天因为三丫的事情,他为了消除在爹娘眼里的芥蒂非得用上十二分的力气才成,所以现下是真的累了。
冯友宗以为小王氏喊自己是又要做那档子事,他现在别说支棱起来了,连动一下都不想动,因此想也不想就拒绝。
“不行。过两天再做吧。”
他也想要个儿子,但和没影的儿子比起来,还是自己的身体比较重要。
小王氏脸红了红,羞恼道:“想什么呢你?不是那个。”
冯友宗翻了个身,闷声闷气,“说。”
小王氏凑近了些,隔着窗户看了眼对面大房的屋子,说道:“她爹,你说咱一直没有儿子,是不是因为家里这赔钱货太多,把儿子给吓跑了?”
冯友宗没有作声。
但小王氏知道他在听,于是继续道:“我听以前村里的大仙说,投胎的男娃最讨厌家里姐妹身上那股臭味,要是赔钱货太多,男娃就不愿意投到这户人家,这样以后成家立业就没有兄弟帮衬。”
冯友宗蹙眉思考,觉得小王氏说得挺有道理,“我也听过这种说法。可咱家不还有三个男娃吗?”
他指的是大宝、二宝和石头。
小王氏抿了抿嘴唇,“那是他们大房三房的,以后分家跟咱们二房可沾不上关系。”
冯友宗见她好似有办法,正色后问她:“那你说该咋办?”
小王氏立马道:“她爹,你说咱们过继一个咋样?”
冯友宗愣住一瞬,而后觉得这个想法也不是不可以,“族里有几户人家男丁繁茂,我改天托爹去族长那里问一问。”
小王氏拧眉不悦,“做什么要费那么多力气过继别家的?咱家不是有现成的吗?”
冯友宗一下就知道小王氏指的是谁,这家里一共三个男娃,单大房有两个。大房的二宝今年七岁,年纪不大不小,又同住在一个院子里,若是要过继,就是换个地方睡觉罢了,也比别家的孩子容易养熟。
冯友宗也有些心动,但他想了想还是拒绝,“不行。大哥大嫂不会同意的。”
爹娘也不会同意。
小王氏急道:“咋就不行了?堂兄弟到底比隔了几层的兄弟要亲,到时候那男娃若是投胎,也更喜欢血缘近的兄弟。”
“再说,大哥家里已经有了两个,分咱们二房一个就怎么了?你是他亲弟弟,难道他冯有光忍心看着你绝后吗?”
一说到绝后这个词,冯友宗的心思立马就动摇起来,这么多年没能生个儿子一直是他的痛点。
若是他能有个儿子,以后爹娘兄弟也不会看不起他。
但冯友宗直觉这件事情不好办,所以只道:“再说吧。”
小王氏还想说什么,但是见冯友宗已经背过身去,心疼他明天还要干活,所以闭上嘴不再多言。
不过她心里是打定主意了,总要冯友宗答应下来才行。而定下来之前,小王氏琢磨着自己应该提前拉拢二宝。
到时候若二宝执意要加入他们二房,就算爹娘和大房不同意也没办法。
于是第二日吃早食的时候,小王氏把她的菜饼子掰了一半放进二宝的碗里,“二宝快吃,吃多点长身体。”
上的柳氏却老脸一拉,‘啪’一声把筷子摔在桌上,让三房的人心肝颤了颤。
“老二家的,你这话什么意思?”
小王氏被点了名,还以为自己的心思被看穿了,神色慌张。
“你这是在拐着弯儿的骂我这个做奶的苛待孙子吧!啥叫吃多了长身体,你咋不说吃多了没脑子呢?”
柳氏的目光落在小王氏手里的半块菜饼子上,冷笑道:“咱家里穷,既然你吃半块就饱了,那以后就拿半块。要是让我现你偷拿,看我不饿上你十天半个月!”
小王氏顿时面如土色,像吞了颗黄连似的,嘴里有苦说不出。她一张饼子的时候都吃不饱呢,这要是变成半张饼子,她真是……
当着三房老小的面被这样斥责,小王氏脸色又青又紫,低下头去也不敢多言,只在心里叫苦。
吃过饭沅昭和侄子侄女们去山上,昨日的肉包子彻底收买了春草绿芽大宝二宝的心。春草稳重内向些,绿芽和大宝二宝三个半大的孩子跟在沅昭这个同样半大的孩子后面嘘寒问暖,可是让沅昭好好体验了一番做长辈的舒适。
又一次经过罪室,这次众人没多做停留,只看了一眼便继续上山。
上山后,二房和三房的四个孩子下意识抱成一团,和大房四个以及沅昭分开。
山上还有村里的其它孩子,可能因为三丫的事情,看着他们的眼神都带着戒备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