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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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挂断电话，我再次打电话给川添。

  &1dquo;喂、喂，我是川添。”

  &1dquo;我是昨天打过电话的村野。对不起，我想现在过去打扰，大概三点左右会到。”

  &1dquo;没问题。不过路并不好走，请务必小心。”川添诚挚的说完，挂断电话。

  话筒内隐约可听见小提琴优美的旋律，是我听过的曲子。

  第三京滨高公路还算顺畅，但是横滨道却大塞车，从驶上到离开，花了一个多小时。也许搭电车去会更快，但雨势加大，风也转强了。

  好不容易离开横滨道，转入横滨横须贺道路。已经快四点。我一边注意警车一边以一百六十公里的时飞驰在路肩上。轮胎激起高扬的水花，方向盘变重了，但我仍猛踩油门。

  我看着影印放大的地图。只要下了朝比奈交流道，前面就是二阶堂了。

  廉仓到处绿盎然，绿荫使我找不到川添的家。好几次下车寻找，淋得全身湿透，直到离开宿两个半小时后才终于找到。

  去川添家，要先通过一条凿山而成的步道，有点类似隧道。那是私有土地，未铺柏油的马路两侧覆满杂草，我把Bm停在步道前只能容纳一辆车通行的路上，撑着伞走进步道。步道内很暗，长度约二十公尺，可以想像入夜后一定很恐怖。

  步道出口爬满藤蔓，使原本黑暗的步道更加阴森。

  出了步道往左走，可以看到一栋两层楼的旧式日本住家背山而立，那应该就是川添家。或许是靠山，雨势感觉更大了，道路泥泞湿滑，我最喜爱的平底鞋沾满泥巴。

  屋里很暗，让我担心会不会没人在家。

  玄关没有门铃，也没有对讲机。

  &1dquo;有人在家吗？”我拉开老旧的格子门，朝屋内喊叫。

  宽敞的水泥地上只有一双白色夹带的雪用木屐，地面并未费心打扫，到处是土渍和干泥，但摆在鞋柜上的白色栀子花很美，散出幽香。从玄关能看到走廊尽头一片漆黑。

  &1dquo;有人在家吗？”我再次大声叫，&1dquo;川添先生，我是村野。没有人在家吗？”

  我伫立等待片刻，依然无人出来。我心想，还是回去吧。但是想到来这里不容易，至少也得借用一下电话，于是脱鞋入内。

  &1dquo;对不起，打扰了。”我说着上了走廊。走廊木板出响亮的轧轧声。

  四周很暗，我找到走廊的电灯开关，先打开灯。右手边就有一扇门，但我往里面走。

  &1dquo;川添先生在家吗？”我再度出声。

  仍然没有回答。

  来到这儿很困难，表示要出去也不容易。必须穿越那个黑暗的步道，从那条没有路灯的小路倒车慢慢退回大马路。想到这里，我有点害怕，希望能够在天黑之前离开这里。川添可能就是明白我这种心理，才故意躲在家中某处吧。他说不定正因让我内心恐惧而沾沾自喜。这种想法掠过脑海，我的心开始不安。

  左侧是西式房间，房门敞开。我望向里面，地板铺着略微陈旧的波斯地毯，散置着洛可可式的家具，似乎是客厅。隔壁是起居室，属于日本式的榻榻米房间，里面有茶柜和长形火炉，黑漆圆桌上摆着备前烧的茶杯。

  我再度大声叫：&1dquo;川添先生，你在家吗？”

  没有回答，也不见人影。

  里面是铺木板的厨房，有个玩具般的小流理台，旁边是旧冰箱和大型样木餐具橱。我看着流理台，上面有一把似乎切过干乳酪的刀子，这表示不久之前屋主才吃过午饭。

  &1dquo;该怎么办呢？”我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回到玄关旁，试着打开右手边的房门。里面是书房兼音乐室，书架和地板上堆满书籍。唱片柜内收藏了上千张唱片和cd。也有谱架，几个放小提琴的琴盒摆在谱架旁的桃花心木制成的长型矮柜上，感觉上似乎不久之前才在这里练过琴。

  &1dquo;川添先生，我是村野。”我再度出声喊叫，爬上出轧轧声的楼梯。

  楼梯扶手有雕刻图案，整栋屋子虽老旧却风格独具。但是，在下雨的黄昏徘徊在陌生的屋内，总觉得心里毛，我打开所有看得到的电灯。

  二楼的两个房间都是铺榻榻米的六席房间，其中一间连棉被也未收拾。是相当厚软的棉被，被上留着有人躺过的痕迹，感觉颇为浪漫。枕畔放着几张手绘的春画，我拿起来看。用铅画在和纸上，只有一小部分着色，触生动，若是川添所画，绝对相当有才华。

  &1dquo;川添先生，你在家吗？”

  我困惑不已，走向隔壁房间。那是个谜样的房间，没放任何家具，但天花板上有滑轮，还有大镜子，只能认为是多才多艺的川添的画室。

  到处找不到川添。

  我环顾四周，不知如何是好。看来真的只有离开了。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关灯下楼，心想还是借用一下电话吧，于是再度进入起居室，走到里面唯一不搭调的现代化多功能传真电话机旁。

  忽然，我望向庭院。

  庭院林木茂密，全未经过修剪，仿佛故意如此栽植，以便和环境连成一气，爬上斜坡就可通往后山。雨势依然未歇，天色更暗了。一瞬，我的视网膜捕捉到一个白色物体。

  可能是雨水让绿叶更鲜嫩，我才能够看到白色物体吧，感觉上像布块在风中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