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希望心情能够开朗起来。
按下音响开关,调到Fm,罗伯特·帕玛(Robertpa1mer)正在唱马文·盖伊(marvingop)的主打歌。我一边随着反复低回的旋律哼唱,一边脱掉身上的T恤和短裤,和毛巾一块丢进洗衣机里,然后淋浴。
在心清烦闷时,我总是这样想把一切的抑郁冲掉。
洗了头,仔细的润丝后,我走出浴室,用喜欢的浴巾拭干身体,全身抹上润肤乳液,头抹上护霜,再穿上舒适的T恤,心情终于平静下来。
我正用计量的汤匙舀咖啡豆时,电话铃声响了,我心想,心情才刚刚要完全恢复平静,却又有电话来打扰。
反射般的看看表,已经快中午了。
&1dquo;喂,我是村野。”
&1dquo;啊,是吗?你是村野小姐?搬到宿的村野美露小姐?”
是低沉的男人声音,语气里透着迷惑,似乎不知道自己正打电话给谁。
&1dquo;是的。请问你是哪位?”
&1dquo;抱歉打扰,我姓成濑。”男人轻声说,&1dquo;也许耀子&he11ip;&he11ip;不,是宇野正子,曾经告诉过你,就是成濑汽车公司的成濑。”
&1dquo;啊,我知道。”
成濑是我的朋友——报导作家宇佐川耀子——近年来深入交往的男人。
字佐川耀子是她的名,本名叫宇野正子,但是不知不觉间,我和其他朋友都把正子叫成给予人华丽印象的耀子。
&1dquo;常听耀子提起你的事。”我客套的说。
成濑只回答了一句&1dquo;彼此、彼此”,不管声音或语气都显得有些焦急。停顿片刻,他接着说:&1dquo;对了,耀子不在家,不知是否在你那儿?”
&1dquo;不,她没来。”
成濑困惑似的再问:&1dquo;真的吗?”
&1dquo;当然。”
我的口气大概透露出受到怀疑而不太高兴,成濑道歉似的说:&1dquo;对不起,这样问太没礼貌了。”
&1dquo;不,没关系。不过,你说耀子不在家是&he11ip;&he11ip;?”
&1dquo;今天有一桩要事,她约好和我碰面,可是人却不在家。”
&1dquo;哦?”
&1dquo;她有没有对你提过什么?”
&1dquo;譬如说?”
&1dquo;她的近况。”
&1dquo;这&he11ip;&he11ip;我们是谈了不少彼此的近况,但你想问的是哪方面的?”
耀子跟我聊天的内容多半是些无关痛痒的日常琐事,若说这是近况,当然也未尝不可。
&1dquo;譬如&he11ip;&he11ip;耀子有没有说过她打算去什么地方?”成濑似乎相当苦恼的问我。
&1dquo;这个&he11ip;&he11ip;她倒没有特别提及。你应该不是指她有没有打算出门旅行吧。”
&1dquo;不管旅行或什么都好,她没说想要去什么地方吗?”成濑执拗的问。
我觉得回答成濑的问题好象在出卖耀子,逐渐感到不悦,肯定的说:&1dquo;没有。”
成濑似乎敏感的察觉到我的心情,充满歉意的说:&1dquo;抱歉,突然冒昧的问这种事。”
我弄不清楚状况,随意应和了一两声,成濑又问了我所住的公寓名称,表示会再打电话来,就挂断了。
拿着话筒茫然愣立了一会儿,我直觉的想到半夜那通电话一定是耀子打来的。虽然我并非神秘主义者,但我的这种难以言喻的直觉却相当灵验。
或许耀子有急事要告诉我。我后悔自己当时没接电话。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翻开报纸,把煮好的咖啡倒进马克杯里,依平日的习惯先看气象预报,现下午的降雨机率为百分之七十。都已经七月中旬了,但是梅雨前锋似乎在本州南方海上呈倒字形滞留不动。
我从窗口仰望阴霾的宿天空。
天气这么恶劣,耀子会去哪里呢?不,她一定没有出远门,而且也没生什么大不了的事。我乐观的想,也许只是两人吵架,耀子一气之下夺门而出,故意想让成濑担心。
耀子迷恋成濑,每次说成濑时,总是洋溢着无法隐藏的热情和执着。
咖啡又苦又热,几乎烫伤我的舌头。我把马克杯放在桌上,凝视角落的电话机。电话中,成濑的语调急切,令我挂心。
我放弃看报纸,拚命回想最近和耀子接触时,她是否说过什么不寻常的话。
记得最后一次和耀子聊天是在三、四天前的午后,当时她打电话来,语气和平常一样轻快。耀子这个人很怪,有事时就只谈事情,不太会扯些无关的话题,那通电话是从办公室打来的,
&1dquo;是我。”一开始,耀子并未提到有什么事,&1dquo;下星期二晚上有空吗?”
我心想,她还是老样子,并回答道:&1dquo;我随时都有空。”
&1dquo;那么,要不要去看川添桂的表演?在六本木。”
&1dquo;川添桂?”
&1dquo;你不记得吗?就是专门写耽美派小说,也弹奏小提琴的那位。你应该也去过一次。”
&1dquo;啊,是他呀。”我是想起来了,不过或许是没多大兴,印象并不深。
&1dquo;有件事我觉得不太对劲,想到时候确认一下,你陪我去吧。”耀子用半强迫的语气说,&1dquo;我现在把节目单传真过去,你把电话拨到传真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