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现在正是冬季,长江水面还算比较平静,一艘商船在江面上幽幽行驶着。
有道是“朝辞白帝彩云间,千里江陵一日还”
。
只用了小半日,这艘商船便已经到达了荆州地界,由于是傍晚出,此时已经到了深夜。
这商船不大也不小,加上商队的小喽啰一共才五十多人,白天熙熙攘攘的商船,到了深夜小喽啰们睡着后便寂静了下来。
南方的冬天并不算太冷,但江面上一阵微风袭来也是让刘瑶不禁打了个哆嗦,本来有些疲倦的身躯瞬间清醒了起来。
刘瑶比较能吃苦,在商船的船舱地上和小喽啰们直接倒地就睡下了,文鸯也是如此,清醒的刘瑶借着船舱窗口照射进来的月光看到文鸯还在地上熟睡,便自己裹了裹衣衫走出船舱。
本来想站在船头上静静地待一会儿,没想到看见还有一个人也站在船头,仔细看了一下,原来是那个商贾。
白天刘瑶搭上了船后便没有再和这些人进行交流,正好趁着这会儿和那商贾寒暄寒暄,搭了人家的顺风船,怎么着也得感谢一下。
于是刘瑶走到船头,和那个商贾并排站着,开口说道:“多谢先生借船相搭!”
看那个商贾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颇为年轻,而且丝毫没有其他商人那种奸诈势力的神态,刘瑶便心生好感,称呼他为先生。
那个商贾正在闭目冥想着,忽然听到旁边有人说话,睁开眼睛便看到是白天搭船的那个年轻人,赶紧摆摆手道:“我一介低贱商人,切莫称我为先生,相逢即是缘分,搭载壮士一程我也不会亏损什么,又结了人缘,何乐而不为呢?”
这个时代分为士农工商四个等级的,商人的地位最为低贱。
刘瑶看他这样随和,就想多聊一聊,打一下深夜难以过渡的时间,便说道:“不知道先生打算到江东哪里经商呢,如今天下也没有什么太平的地方了,也就江东还算平静。”
那个商贾一个人站在船头,正好也缺个聊天的人,于是开口聊到:“我打算去吴郡的乌程县,家兄在乌程做官,现在蜀地民不聊生,去乌程有家兄照料,也方便些。”
听到他说起蜀地民不聊生,刘瑶顿时沉默了,也不进行反驳,对于蜀地目前的情况刘瑶是很清楚的,老百姓真的是面有菜色,饭都吃不饱了还要连年打仗。
看刘瑶沉默不语,还以为他对自己的事情不感兴趣,那个商贾便又找了其他话题继续聊,开口问道:“壮士又是打算去江东哪个地方呢?”
一听到他喊自己壮士,刘瑶顿时哭笑不得,看了看自己的身躯,哪里像什么壮士,于是回答道:“先生莫喊我壮士了,让我好生的不适应,我叫刘瑶,蜀地确实有些民不聊生,这不带着同乡兄弟准备去建邺谋个出路。”
那个商贾笑着说道:“刘兄,我喊你壮士你不适应,那你喊我先生倒也让好不适应,我叫万安,直呼我名讳就可以了。”
刘瑶闻言也尴尬的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唐突了。”
“建邺是江东吴国的都城,很多年没有经历过战乱,我曾经贩卖蜀绣去过建邺几次,很是繁华,确实不错。不过刘兄在建邺可有旧友亲戚啊?”
万安听到刘瑶要去建邺,于是问道。
刘瑶挠了挠头,他一辈子都没有去过建邺,哪里知道建邺有什么亲戚旧友,而且他只是说个慌而已,没想到万安还要打听这个,无奈的回答道:“我在建邺并无亲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不过总不会少了口吃的。”
刘瑶不知道的是严格算起来他在建邺的亲戚还真的不少呢,他的爷爷刘备娶了孙权的妹妹,按照辈分来说,刘瑶还要喊当今皇帝孙休一声叔父。
万安点了点头说道:“如果在建邺找不到好的营生,可以來乌程找我,我说不定也能帮衬一二。”
原来万安是一番好意,刘瑶倒是有些错怪他了,于是拱手道:“多谢万安兄弟了!”
刘瑶正准备和万安再寒暄几句,忽然感觉到一阵杀气逐渐逼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有了第六感,那是在战场上磨砺出来一种对危险的认知。
一旁的万安正要开口再说话,却看见刘瑶面色流露出一阵惶恐的表情。
刘瑶赶紧伸出手将万安摁倒在地,两个人以最快的度趴在了船头上。
万安被刘瑶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惊诧间,便看到身后的帆柱上深深的嵌入一支羽箭,箭尾还在不断的摇晃着。
“嘶!好险!”
看到这支羽箭,给万安是直接惊出一身冷汗,赶紧用手擦了擦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