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她!”
那太太牢骚满腹,“不是什么正经女人,听说大学的时候就给人做过小三。明明高攀了我侄儿,却整天摆脸色给公婆看。真不知道我侄儿看中她什么?”
“他们怎么认识的?”
“那女人原来是我娘家公司职工,在公司里的名声就不好,喜欢勾搭人。我侄儿也是个不争气的,就被她勾搭上了。之前我哥嫂不同意。后来这女人怀孕了,没办法才捏着鼻子点了头。”
“长得好看呗。”
“这天下好看的女人还少吗?眼皮子又浅,又小家子气。说真的,小门小户人家的女孩,真是不行。”
“那只有让婆家好好培养一下了。”
“可拉倒了吧!我哥嫂也想着要不送那女人去国外进修一下,她还不乐意。动不动就在家里闹,说咱们只不过有几个臭钱,看不起她穷。你们知道她说什么吗?”
那位太太捏着嗓子模仿起来:“这就是真实的我,一点儿都不做作,不虚假。逍宇——就我那傻侄儿——爱的就是这样的我!”
太太们轰然一阵大笑。
“现在的年轻人似乎就是爱玩这一套,追求真实的自我什么的。”
“那也得你肚子里真有货呀!”
“怎么没有?刚才在席上看了,那肚子,也有四五个月了?知道性别了吗?”
“去香港找人看了,是个儿子,于是更加一副不得了的样子。我们李家难道还缺一个儿子吗?我哥嫂现在觉得我侄儿不顶事,已经打算把我侄女两口子从美国叫回来,进公司做事了……”
任勤勤一直等到这群太太们离去,才从地下室里走出来。
不料一位穿着蕾丝黑裙的女郎正站在上方的楼梯间。两位年轻女子打了个照面,彼此都明显一愣。
这位黑裙丽人不是别人,正是刚才被李家姑奶奶一番埋汰,同任勤勤有过同窗之谊的赵书雅。
两三年没见的老同学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其实任勤勤也觉得尴尬。
赵书雅黑裙红唇,冷艳夺目,一脸孤芳自赏的傲慢,好似教父葬礼上的黑寡妇。
她能穿成这样来给老人家拜寿,也难怪李家人招架不住她这种“真实的自我”
。
“好久不见。”
任勤勤先点头打招呼。
赵书雅冷冷地瞥了任勤勤一眼。她人就站在窗边。刚才那群女人的交谈,她也全听到了。被人在背后这么挖苦嘲讽,任勤勤觉得换成自己,脸色也都好不了。
于是任勤勤也不介意赵书雅的失态,笑了笑,朝后门走去。
是赵书雅唤住了她。
“你正偷着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