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昕鹤落座时,宋延皓望了眼洛希,只见她眼尾都不曾抬起,淡声道,“宋大人还不走么?”
“……”
他只好离开了。
洛希低头望着炉子里的火渐渐熄灭,拎起茶壶浇了下去,只听见“刷”
的一声,炙热炭火彻底变成白烟一股,扶摇直上,她的声音也在氤氲烟气中变得若隐若现起来,“宋延皓不曾说出事实,他总觉得我好骗…”
“那个失手打死人的并不是权秉。”
他朗声说道。
洛希忽然来了兴趣,“王爷都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怎么会聪明起来了?”
“权相家风甚严,作奸犯科者必送囹圄,若是失手打死人,不必州府缉拿,权相也会把人直接捆绑送至,何必令县衙夜里偷尸,大张旗鼓,不免的有些掩耳盗铃了。”
“王爷这般仔细分析,有理有据,真不愧是统领大理寺之人。”
洛希说着已经站起身来,望着炉火熄灭,慢悠悠打了哈欠。
见千昕鹤还坐着,她有些意外,按理来讲也应该聪明的学会起身离开,不得不自己补了一句,“我困了,就不打扰你了。”
“你并不是去安寝。”
他忽然道。
洛希原地怔了怔,回头看他一眼,“大半夜的不睡觉,总不该我去做贼吧?”
“天冷何必熄炭火,让人给你拿进去不是更好吗。”
他的声音沉稳而有力。
对面人只是笑了笑,“倒也不必,我这个人不怕冷,怕热。”
“怕热?”
千昕鹤唇角淡淡牵起温柔的弧度,声音宛若青溪长流,“路过城郊时,你说入春冷的过分,有一件鹅氅最好。”
“…我、我哪里说过。”
“那便是没说过吧。”
千昕鹤风轻云淡的坐在石凳上,轻轻揉着玉扳指,显然并不打算与她争论什么。
洛希转头要走,可又停住了动作,他就坐在院子中央,只要出门去,一举一动自然被他看得清楚,自己的谎言就不击而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