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猜想,是严二公子的命令么?”
何监冷笑了一声,抬头望着不远处八折满绣鸳鸯鱼鸟屏风后面,似乎有缕缕清香在飘,透过缝隙瞧进去有两三个人,其中一个定然是坐在紧致的椅子上暗中观察,因而朗声道,“倘若是二公子就在后面,这般躲躲藏藏非大丈夫所为,何不出来见上老夫一面…?”
屏风后面了却无声。
连岳狭长的双眸也瞥了一眼,这位富贵的主儿带着三四个随从登岛,竟然没有任何中毒的迹象,只是要来“收货”
,定金甚至前一天晚上不缺一分一毫送过来,让他内心也打了个疑惑,见后面的客人终究不出来,他也没必要继续参合其中,又懒懒的望着何监:“送何监到知州府上,好生招待。”
说罢,他朝自己的人示意一下,何启赋当即就被两个壮汉擒拿起来,带走离岛,搜出他身上买凶杀人的证据,送至官衙伏诛。
那扇屏风后面。
始终不为所动。
“严二公子,事情已经办妥了,需要送你出岛吗?”
连岳缓缓撑起肘子靠在椅背上,狭长的丹凤眼望着屏风之后,这次买卖的简单程就像是天降馅饼,他也多了两分好奇,“不知严公子,是不是其实还有些什么要求?”
“我家大人的确还有一个问题,想要请连岳公子可以回答一下。”
安翁忽然气定神闲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双手作揖,“这个岛上,可曾有一位叫做菖蒲的姑娘拜访过?”
“有过。”
连岳毫不犹豫的回答,时至今日,他的腹部还有一条刺目的伤痕,在隐隐作痛。
屏风缓缓的折开,严见斋穿了一身的月色白袍,皎如玉树,英朗俊气如同谪仙,连岳看了都觉得自愧不如,吩咐右护法庆云过来,“庆云,严二公子亲临岛上,将我珍藏的府谷郁金沏了茶端出来,别怠慢了客人。”
“不必了。”
严见斋淡淡的说道,瞥了一眼天色,“久扰此地,多有不便,告辞。”
连岳沉默不语,两根细长的手指敲在竹制的椅背上,食指上套着一个嵌有青金石菱形戒指,锋利无比的四尖角都泛着冷光,他勾唇一笑,居高临下的望着严见斋,“买卖已成,有一笔账,连岳想和二公子算一算。”
“好。”
严见斋并不是着急着走,反而他像是故意要拖延时间,视线缓缓从外头的晴天白树回到屋内高座之上的连岳,浅笑坐下。
“你们杀了五门八卦的韩非,对么。”
连岳丝毫不客气的抛出惊雷一样的话题,他看见严见斋脸色毫无变化,反而他身边的安翁露出一丝紧张,便了却于心,“杀了也没关系,反正他与我不是同一个宗门,杀了他我还有好处,我不像他们一样记仇……”
“你想问白羽的事。”
严见斋知道他的抛砖引玉,“他难道不是你故意杀了,要嫁祸给我们,让你最后顺理成章的清理门户吗?”
白羽死后的气功一门,扣上与官府里通外敌的说法,几乎以迅雷不及掩耳遭到唐门的围剿,死伤无数,彻底退出了宗主之争。
“啪。”
“啪啪。”
连岳爽快的连拍几个巴掌,清脆的声音环绕在妙音阁内,“严二公子非我宗门之内人,想的如此深远,连某不禁佩服啊。”
忽然,妙法阁内四周都出现统一着装的暗客,全身包裹成黑色,头戴斗笠,双手分别持有法杖,飞镖,长枪,血滴子等各种暗器,安翁和洪武连忙摆好架势,率先将严见斋围在身后保护,这情况有些出乎意料,仿佛应了那句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连岳勾唇一笑,懒散的往椅背后靠,沉厉的眸子眯起来冷冷的,“既然严二公子来都来了,何必翘以盼,倘若你是想要等等我师父,连岳刚刚忘了一件事,宗主让我给你带一句话,她今儿有点忙,来不了了。”
“……”
严见斋眼神闪过一丝微微诧异,沉思一会,冷如霜没有任何理由言而无信,细细想来,或许她的确“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