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剛才著急,她只穿了一件單薄的衝鋒衣就沖了出去,現在正無意識地站在氣溫接近零度的夜裡,抱著肩膀瑟瑟發抖。
雲骨立刻明白了,那是身體的自然反應。而小溪——她大腦的注意力已經全部都放在了眼前的危機上,甚至忽視了身體凍僵前發出的警告。
雲骨立刻轉身又鑽回去,從帳蓬的角落裡扽出了筱曦的羽絨服,遞給她。
筱曦已經嚇傻了,確實根本沒覺得自己冷,所以看見雲骨突然伸過來的手和衣服,只呆呆愣愣地揚起頭來:「嗯?」
雲骨不耐煩了,拽開她的胳膊,開始幫她把手把腳地套羽絨服。
然後還彎下腰來,給她拉拉鎖。
他彎腰的時候,臉頰幾乎貼到了筱曦的鼻尖。
睡覺前,他應該剛刮完須吧?
筱曦迷迷瞪瞪地想。
因為,一股清爽而好聞的剃鬚水的青松味道,帶著溫熱的體溫,一下子瀰漫在筱曦鼻前的整個世界裡。給墜入黑洞的她,帶來了一絲人氣和溫度。
就好像絕望深淵大門關上之前,漏進來的那最後一道光。
大腦里的一根筋,在這一瞬間「啪」地斷了。
殘存的意志本能地情不自禁地被這道光,這點溫度,這縷氣息所吸引,在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筱曦冰冷的手有了自己的動作,舉起來,輕輕地,撫摸了一下他的臉頰。
光滑,溫熱,有男人的鼻息噴在手旁,潮濕……
倆人都愣了。
筱曦僵在了原地。
雲骨緩緩地抬眼,刷子一樣濃密的眼睫慢慢揚起來,露出了下面閃著黑曜石一般光芒的眼睛。他平靜地看著面前這個,被今晚一系列的變故嚇到了姑娘。
這可能是她最脆弱的一刻。
那層她用來保護自己,討好世界,降低他人戒心的軟萌靈活而機智的外殼消失了,大大的眼睛裡,只有怔忪和空洞。
她的小手仿佛石化了一樣,還舉在那裡,與他的臉相距不過毫釐之間。
唉……
雲骨心軟了。
在這片孤寂,冷酷而空曠的天地里,此時此刻,她所需要的,不過是片刻的溫暖。
那麼,就給她吧。
雲骨直起身,握住了那隻舉在半空的小手,輕輕一帶,就把那具嬌小的身軀拽入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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