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薄又尖,這樣的鍛鐵好手藝,簡城這輩子只見過一次,就是手底下那個面容盡毀的人,想來陳懷也只見過這一個。
姚齡聞言有些不解:「你把紀盈引過來了,又把陳懷引過來。可你卻暴露了他的行蹤,他那樣怕死,陳懷一定是來要他的命的,他也肯?」
「他不肯,跟我做了,有關係嗎?」簡城冷笑。
那日鳶城中商市開鋪,那黑衣人明面上還是他的護衛,見一個瘋子四處砍人,簡城故意引了那瘋子過來,逼黑衣人使出了飛鏢。
事後黑衣人四處都找不到飛鏢,還問起簡城此事,他稱作不知。
是他偷偷把那飛鏢踢給了官府的人,陳懷他們一定會注意到。
「你還真是狠心如初,」姚齡聽到了房中紀鈞彥伸懶腰的哼哧聲,冷了臉要趕人走,「此事之後,我欠你的人情還清,你不許再來打攪我亡夫和我孩子的生活。」
「亡夫,孩子?你真是入戲頗深啊。」簡城笑,姚齡的臉色立刻僵了。
見她此般模樣,他又接著道:「這個村子你以後自然是不能再待了,換個地方繼續做一輩子夢吧。」他看向姚齡的眼神里沒有同情,反倒是不屑。
一想到與這一生一世來做夢的人是故舊盟友,他都覺得煩躁。
簡城聽到紀鈞彥推門的聲音,立刻腳點地,離開了此處。
里正聽陳懷說起紀盈、沈瀟遠一行入山後臉色便變了,又聽他道有村中嚮導陪同,里正也未曾多說什麼。
至午後,入山的人才出來,陳懷看著滿身是泥的紀盈,聽她說「掉坑裡了」,拉著她的手便回了屋中梳洗。
「陳懷,」她扣上門裝作疲憊靠在他懷裡,而後輕聲說,「山中有問題。」
紀盈是單獨跟著一個村民走的,至一處地方時,她分明看到了一閃而過的人影,卻不像是齊大,那周遭有小徑,有生火痕跡,甚至在樹之間掛有粗繩,一看便有人常住。
可那村民百般阻止她上前,指著山中幾塊有奇怪印記的石頭說,這是他們祖輩在此處設下的法陣,是為了保護山中的生靈,不許人對他們趕盡殺絕。一旦進了法陣,是要受天災的。
「我還發現了這個東西,」紀盈從袖子裡抽出來幾塊碎布,「我在那地方撿的,這幾塊布應當都是衣物,但確實不同的衣物上割碎的,掛在樹枝上。」
陳懷看著那幾片碎布,沒想出個究竟,先道:「那姚齡我見過了,我覺得她像一個人。」
「誰?」
「五年前我初到這兒時,第一場戰功,是取了大炎左軍鎮國將軍的人頭,」陳懷低眸,「那顆人頭,跟姚齡很像。而我記得那鎮國將軍的確有一個獨女,在八年前失蹤,那將軍總覺得是被我們殺了,每戰必屠,哪怕是降軍,都會斬盡殺絕。」
紀盈被自己嗆著了。
大炎將軍的女兒,怪不得她哥不敢跟家裡說,也不跟同袍說。
「你這眼睛……准嗎?」紀盈狐疑。
「我識人極准,若是你大姐在街上被我碰著,我都能認出那是你家裡人,」他淡笑,又歪著頭說,「雖說長得是更好看些。」
她眼睛陡然睜大,論長相能耐她的確是差兄姐一截,從小她就覺得是爹娘生孩子時偏了心,被陳懷一提又生了氣。
第49章迷霧
見她氣了,他也未多解釋什麼,攥住她的手。
「也是,你就那麼一眼,都能在五年後把我認出來。」紀盈嘟囔。
陳懷偏過頭:「這倒不是,五年前我離京時就知你身份了。」
「啊?」紀盈一直以為他是眼力太好才將自己認出來的,「誰告訴你的?」
「一個過路人,想來是特意告訴我的。不過照你所說,是江生嶺指使你做,那想來就是他或是他手下的人吧?你得罪過他?偏生要我記恨你。」
陳懷還不知道江生嶺就是內城司的統領。
紀盈聞言恍神,若是這般,那從起初江生嶺派她來監視陳懷就早知她會被識破。不該啊……
她還沒想出個什麼,陳懷想著他在這村中打探了一早上也沒見到想找的那人的身影,索性就說要與紀盈多在這兒待幾日。
沈瀟遠本欲說他們已無什麼理由待在這兒,就看紀盈拿出了桿秤和算盤:「夏糧要收了,就當我們來辦這個差事的。」
一個將軍一個得了封號的夫人在這兒收田賦。
沈瀟遠揉了揉自己的眉心,但也拒絕不得。
才把沈瀟遠送到村口,迎面就見到馬蹄下的灰又卷了起來。
灰塵落下後,席連從馬上下來輕嘆一聲:「宸王妃跟過來了。」
「什麼?」紀盈這下真是有些發蒙,聲量都高了。
她心想著長姐究竟是有多著急和離的事,雖說未曾到村子裡來,此刻在不遠處的鎮上。
那鎮上常有往來商客歇腳,也算熱鬧。
但紀盈一到鎮上就是坐立不安,這樣喧鬧的場面,她姐姐現下一定已經存了分怒氣了。
人聲鼎沸的酒樓里,陳懷跟在紀盈身後,她使了個眼色讓他在門外等著,而後沉了一口氣才推門進去。
「阿姐,」她甜笑著,轉過身跟陳懷眨了眨眼把門關上,走到桌邊先湊近紀明渠的面頰仔細看著,又繞了一圈笑,「阿姐今日這妝容不錯,莊而不肅。」
「少來,」紀明渠瞥了一眼門口,見紀盈咕嚕嚕喝水搖了搖頭,「慢些。」
小貼士: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1t;)
&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