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人的战场,那是一个修罗场,江柔并不会亲眼见到哪些鲜血淋漓的血肉和无情的兵刀,可是她光想一想,就已经觉得双腿在打颤了。
再说柳知州那边。
斥候是沈十三的兵,提前刺探的敌情,肯定不会还要专程知会柳知州一声,今日散了席,他就在房间里走来走去,怎么也不敢躺下睡觉。
今天沈十三回来了,按照时间推算,应当已经看到了那位夫人脸上的疤。
他怎么睡得下?他怎么敢睡下?
江柔应承过他们,自己把这道伤的锅揽在身上,但谁又知道沈十三会不会迁怒?
将军的人,从头到脚都是将军的,生是为他,死是为他,一不小心伤了脸,他不好拿自己的女人撒气,只能拿他撒气了。
果然!
没过多久,分在沈十三院儿里伺候的小厮踏着夜色来了。
一来先磕头行礼,然后对柳知州说,“禀老爷,沈将军让奴才给你传句话。”
柳知州一听,冷汗都下来了,“什么?”
小厮垂着头,双手拢在身前,弓着身子把沈十三的话一字不差的带到,“将军说,五十军棍,昨日在夫人房中伺候的人,和你自己,哪个把这五十军棍受了,你自己选。”
柳知州一听,立刻觉得臀部火辣辣的疼。
昨天引荐柳寄芙的时候,自己还特意咬重了“此乃下官之女”
几个字。
五十军棍,他一个当爹的会让一个还没嫁人的女儿挨了吗?
可是沈十三的话已经撂在这儿了,等他再见到自己的时候,自己不瘸,女儿就得瘸。
柳知州想了想,咬咬牙,生受了。
不过就是五十个板子么,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推女儿去挨打?
柳夫人担心的拉着柳知州的袖子,“老爷,要不我们再去求求江夫人?”
柳知州拍拍她的手,叹了口气,“不可,我观江夫人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她答应了你我,必定是自己揽下来了的,但她是她,将军是将军,将军要撒气,她也拦不住,再去求她,反倒会弄巧成拙,不过是五十个板子,我还是受得起的。”
柳夫人无法,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柳知州叫人搬了条凳子在院子了,照着屁股狠狠打了五十下。
先敲了二十下,柳知州的哀嚎声便要掀了房顶一般,柳夫人看得心疼极了,涕泪横流的挥着帕子喊,“别打了!别打了!”
小跑着过去抱着柳知州,护在他身上,不让下人再打。
柳知州缓了一阵,虚弱的把柳夫人从身上推开,一脸风萧萧兮易水寒,“接着打!”
“老爷!”
打在知州身,痛在夫人心!
柳知州狠下心推开她,安慰道:“无事,夫人,你闪开,别吓着你。”
然后秉着长痛不如短痛的原则,大手一挥,对身后执棍的下人道:“打!”
这下,怕是起码大半月进不得女人的房了。
柳知州内心嘤嘤嘤。
实在不是他要自虐,只是那沈十三是什么人?五十军棍下去是什么效果他不知道?若是让他觉得自己打轻了,要亲自动手怎么办?
开玩笑!
你看他那倒拔山河力盖世的样子,让他亲自动手……
明天他就能直接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