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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sabella(第1页)

“萨米”

还没等伊莎贝拉想好自己究竟该怎么做,萨曼莎就突然尖叫了一声,松开了她的母亲的裙子,向大路边上站着的一个1o岁左右的小男孩跑去。“萨曼莎慢一点”

墨菲夫人看着在凹凸不平的小径上踉踉跄跄跑走的孩子,不由得焦急地喊了一声,匆匆地向伊莎贝拉与马尔堡公爵弯了弯膝盖便追赶了上去,总算及时在萨曼莎即将摔倒以前抓住了她,把仍然笑个不停的她抱在怀里,走上前去牵起了那个被萨曼莎称之为“萨米”

的小男孩,伊莎贝拉猜测他应该是墨菲夫人之前口中提到过的“小山姆”

“萨曼莎的名字是山姆起的。”

重新让伊莎贝拉挽住他的胳膊的马尔堡公爵开口说道,“他希望他的妹妹能拥有与他一样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如此,在墨菲家所有的兄弟姐妹中,萨曼莎与他最为亲近。”

“你对这些生活在伍德斯托克的人们很熟悉。”

伊莎贝拉低声说道,她意识到了一个令人心酸的事实尽管在此时的萨曼莎眼中,“轰爵大人”

可能与邻居家的一位叔叔,教堂里的牧师没有任何区别,但这个社会总有一天会教会她身份的含义,到那时,她恐怕就会忘记,原来年幼的自己也曾能在公爵的怀中肆意撒欢过。

这个冷酷无情的社会的阶级分类,在一个3岁的孩子心中并不存在。

这是历史的悲哀,一个她无力改变的事实。

没听到康斯薇露对这个想法的反应,伊莎贝拉瞥向四周,现康斯薇露早就飘远了,她的注意力似乎被一个略有荒废但仍不掩生机勃勃的花坛吸引了,自顾自地去欣赏布伦海姆花园的美景了。她们之间相隔的距离越远,就越不容易听到彼此的心声,有时还得费力地在内心大喊才能让对方听见。

不过,知道康斯薇露得不到太多在户外散步的机会,伊莎贝拉没有选择召唤她。

“我了解这儿的人们,是因为他们是我们的责任,他们如今也是你的人民了,你要学着去照料他们,哪怕这有时意味着要将他们的利益放置在自己的利益之前。”

马尔堡公爵用只有她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说道。

这时她与公爵已经走到了村庄大道边上,每一个路过他们的村民纷纷或脱帽鞠躬,或屈膝行礼,马尔堡公爵脸上又换上了那种礼貌疏离的笑容,他准确无误地叫出了每个人的名字,向遇到的村民道着早安,伊莎贝拉只需在一旁用同样的微笑附和便好。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向伊莎贝拉表达了欢迎,不少还客气地恭维了几句。与布伦海姆宫的仆从不同,伊莎贝拉能看得出他们并不在意如今的公爵夫人是个美国人,还有随之一并带来的大宗嫁妆,而是真正地因为他们的公爵找到了一个美丽的妻子而感到自内心的愉快。

见鬼了,伊莎贝拉愤愤不平地想着。难道马尔堡公爵只有在面对着自己的时候才会是那样一副混蛋模样吗

似乎早就在路边等着他们的查理也迎了上来,他的手里抱着一大束娇嫩欲滴,似乎是刚刚才从温室中剪下的白玫瑰花,“公爵大人,公爵夫人,早上好。”

查理恭敬地向他们鞠了一躬,将手中的花束递给了马尔堡公爵,“这是艾尔希一大早就从她自己的温室里摘下的玫瑰花,我觉得您可能需要。您是知道的,我的艾尔希别的什么不会,就能栽培玫瑰花。有时候,就连波斯维尔先生也要向她讨教呢。”

“谢谢你,查理。”

公爵用空出来的右手,郑重其事接过了玫瑰花,“这对我来说意义非凡。”

“与公爵大人您为我做的事情比起来,一点花简直不值一提。”

查理挥了挥手,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公爵大人您派来的那些人就快把农场修整好了嘿,他们甚至还帮我修好了坏掉的猪圈栏杆,这下我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个囫囵觉了,不必再有一点动静就惊醒过来,生怕是猪崽撞烂了猪栏逃跑而且,实不相瞒,公爵大人,村子里已经有好几户人家找到我,希望能向我预付定金,租下我的农场。有了那些定金,至少我能偿还公爵大人您一部分欠下的租金了。”

德雷克希尔摩根银行能够那么快就将钱汇入公爵的账户吗

伊莎贝拉想着,眼神不自觉地转到了公爵在清晨初阳的照射下显得柔和又俊美的侧脸上。这个成天三句话不离范德比尔特家的嫁妆的男人,该不会好心到居然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家底先替查理垫付了修整农场的钱了吧她心想。随后又迅去掉了“好心”

这个形容词。

傻瓜,公爵早一天替查理付清账单,他的农场就能多赚一天的租金。她在心里告诫着自己。这才称不上什么好心的举动。

“你真正该感谢的是公爵夫人,”

猛然听到马尔堡公爵提起自己,将伊莎贝拉的思绪拉回了现实中,也同时拉回了她放在公爵身上的视线,“如果不是她决定出资修整你的农场,查理,你如今恐怕就得卖掉你的家族世世代代在伍德斯托克所拥有的土地,搬到别处去生活了。事情能够一步步好转,几乎都是公爵夫人的功劳。”

“是的,是的,公爵大人您说得对。我真是昏了头了”

查理立刻转向了伊莎贝拉,略微滑稽地向她鞠了深深的一躬,使劲抽了抽鼻子,“公爵夫人,我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表达我对您的感谢之情。倘若我与艾尔希真的沦落到了要变卖土地搬离伍德斯托克的地步,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还有我的那些孩子们”

听他的语气,似乎下一刻查理就要跪在地上亲吻自己的脚尖了。这一刻,伊莎贝拉只感到别扭极了,全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尖叫“我们是平等的人我们是平等的人”

接受仆从的侍奉是一回事,毕竟伊莎贝拉可以安慰自己那是他们的工作,就像在餐厅里接受为了丰厚小费而倍加殷勤的服务生的服务一样。可看着另一个人如此将自己奉为神明般地感谢着自己为他做的一切并且心安理得地听着,又是另一回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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