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局。
不知是巧合还是有意,这局关系重大的战役竟然选在棋圣秀策的故乡因岛举行。时已暑假,布鲁斯兴冲冲跑到尾道市观战,却被主办单位挡在门外。
虎次郎本可进门饱个眼福,却选择与布鲁斯回家等消息。他是真的淡定,温和地笑着安慰布鲁斯说:“不用急,下下棋说说话,两天一下子就过了。”
夜色凉如水。布鲁斯顺着虎次郎的请求,在枫树枝丫间挂上灯笼,端了棋具秉烛夜谈。知了在耳畔伴奏助兴。黑乌白鹭满天星,有世外高人般的娴雅。
下着下着,虎次郎停了下来,示意布鲁斯看后方。布鲁斯转身现木色铝合金做的篱笆上靠着个头颅。他不声响,只是双手撑着栅栏眼巴巴地望,瞳里有委屈之色。
“……进藤?你怎么在这儿?”
不应该在旅馆好好休息准备明天的比赛吗?
布鲁斯为他开了门,再添了垫子请他入坐。
“你们好逍遥啊。”
他酸酸地羡慕着。
虎次郎一笑:“附庸风雅而已。不然就成棋匠了。”
布鲁斯关切地问:“你要下?布鲁斯的位子让给你。”
他摇摇脑袋:“好累,没力气。”
本想问他今天下得怎么样,还好及时刹住。看他萎靡不振的模样有些担心,就向虎次郎使了个颜色。他问:“压力很大么?”
这句话戳进进藤心坎里,他长叹一口气,垂下头:“大死了。觉得自己随时都会倒下。”
虎次郎会意地点点头,却说:“你可以倒下,但不是现在。”
“嗯。”
棋之子长长呼吸了一次,挺起腰杆后已经换上了招牌式的阳光笑容:“你们继续下,布鲁斯看着解解乏。”
次日上午,在布鲁斯重游《雪国》的时候,进藤光冷不丁闯了进来。他的西服在一路狂奔和无礼破门中失了端庄,裤角不知沾染上何处泥浆。
他满脸汗水,粗喘着气,甚至因为太累而手撑着膝盖直不起腰来。布鲁斯站起身,虎次郎在隔壁听到动静,逶迤而来迎接他。
“布鲁斯——”
一滴汗水从金黄额上凝成,划过脸庞,铭记在地上。
“布鲁斯——”
虎次郎会意地、幸福地微笑。
北斗杯会场
“可恶,为什么布鲁斯会输给这样的混蛋,这种家伙。”
说着,近藤便泣不成声了。看着高永夏高傲的背影,近藤暗下决心,一定要打败他。
“走吧近藤,这里不是终点,因为永远不会有终点,你还有机会的,明年的北斗杯,你一定可以打败他。”
塔矢安慰着他。
近藤站起身,望了一眼那盘棋,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