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九见云姨娘这般,无奈道“姨娘莫要乱动,一会就好。”
说罢,又挪动过去些替姨娘双膝继续上药。
“平日里你聪慧的很,今儿个怕是栽了一回。”
云姨娘嘴里念叨着。
去年祝朗与祝岭的事,老祖宗得知后也训诫过祝林氏,近日里这丫头在学堂出了风头,估摸正恼她的很呢
要是如此也就罢了,云姨娘真正担忧的并非这事。
这会朝刘妈妈使了眼色,刘妈妈颔应是出了屋去在外间候着。
云姨娘动了动双腿“好了好了,不过是点皮外伤。你过来坐着,我有话与你说。”
“姨娘是担忧九儿因姐姐的事过于心急。”
祝九收了药,落座下来,拿了湿帕擦拭着手指,继而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九儿心里甚是明白。”
“明白就好,你如今年幼尚小又是个庶出。虽说我已是你姨娘,到底是比不上北院。”
云姨娘心里暗暗担忧,终究是放心不下,她今日推波助澜就怕有朝一日后悔。
祝九点头不愿多说,转而问起了木偶的事“姨娘院子平日里旁人来不得,倒是不知是谁胳膊肘往外拐”
“这事你就甭操心了,我自会处置的。时候不早,你先回去歇了罢。明日一早要去北院三房你可要悠着些,莫让人寻了由头罚了你去。”
云姨娘心里惆怅,人也乏累了。
听了这话,祝九微微一笑,也没再多留。
待人离了院子,刘妈妈这才进屋来收拾“姨娘如今这般帮衬,老奴想着祝九姑娘的心思重,担忧日后反而会害了姨娘。”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一生图个安逸有何好的。我在祝家二十几年过的如履浮冰,到头来呢大小子说被按出去做旁支便成了旁支。”
云姨娘对这事心里有气。
她是个妾侍,事事循规蹈矩,平日里在祝家连头都不敢抬高了。
祝九的心思是重,上回帮衬祝迎得了老爷看重,这事倒也点醒了她。
刘妈妈见姨娘恼怒,当下噤了声。
半响,听得云姨娘叹了口气“以往不争也是过得小心翼翼,现如今迎小子长大了,来年就要成家。他越得老爷器重,主母越是容不下他。等我日后老了,动弹不得了,瞧着旁人子嗣儿孙承欢膝下,我却只能养在院子里孤苦伶仃。”
说句难听的,没了儿子为依靠,只怕早早的就过了身,还到不了孤苦伶仃的年岁呢
这会祝九回到了南湘园,金姑姑瞧着她回来了,忙扶着人进去。
进了屋,祝九才问起金姑姑先前找了浣衣房人来一事。
“先前祝林氏带人去搜查云姨娘院子时,刘妈妈就过来打过招呼。这回,云姨娘也是有心为姑娘想了法子。”
她虽不曾多问姑娘,但从藕子一事起,从头到尾细想而来,也该想明白姑娘心里念着的是什么事儿。
听金姑姑这么一说,祝九心里了然。她方才回来道路上就在猜想这事,旁的不用想,光是想着金姑姑带了人过来就觉得蹊跷。
人偶一事本就可避免,云姨娘将计就计,如此一来,侍疾一事倒也顺理成章了。
想到这,祝九朝金姑姑交代道“上回祝晴姑娘送来的药膏还未用完,那药膏效果显著,你回头给姨娘送去罢。另外,开春宴刘家夫人会上门拜访,凝露香一事也好生说道说道,免得头尾不相合。”
“是,奴婢记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