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愕然,她长这么大还未见过这么大的元宝。幼时因为家穷,没见过这么多钱,入宫以后,身上便更没带过银子。
“这么大,怎么花的出去?”
伙计眯着眼笑,“姑娘放心,这元宝在界州任何一家商铺都花的出去。”
说完,又打量了金凤一眼,“银票呢?”
金凤讪讪地从袖中掏出银票来,可是又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妥。
“这样就可以看吗?”
伙计一把抢过银票来,“可以了可以了。”
“不用画个押写个文书什么的?”
伙计笑。“姑娘回头出门吧?兑银子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一手交银票,一手交银子,哪里还要写什么文书。”
金凤脸上一红,于是一手一个元宝,抄了便要出门,走到一半,忽然觉得那元宝的手感不对,于是在手中磕一磕,竟是脆生生、空洞洞的声响,仿佛还有回音。
“这元宝不对。”
她皱眉。
伙计脸色一变,“怎么会不对?咱们已经两清了,其余一概不管。”
“你们怎么能这样?”
就算没有什么出门办事的经验,金凤也晓得这事不该这么做,思讨一番,却又想不到在这种情境下该怎么做。稍一闪神,那伙计便开始干人,翻脸竟快过翻书,“去去去,还不走人,莫要妨碍我做生意。”
“可……”
金凤张口欲辨,正在此时,门口一道凉凉的声音飘了进来,“哎呀,真是狼狈啊狼狈。”
金凤霍然回头,但见门口一个藏着袍子的男子摇着扇子迈进来,不是皇叔段拢月又是哪个?
“侄媳妇,难得我们有缘在这界州城中见面,你却行色匆匆。叔叔我只当你有什么急事,不料却是送上门来做冤大头这件大事。”
金凤干笑,“侄媳妇命苦,竟装上个做假元宝的。”
段拢月哼了一哼,“还不是我那侄子的疏忽!”
“他日理万机,这点小事哪管得过来。”
金凤连忙道。
段拢月嗤笑一声,“你倒是会为他开脱,那怎么还要背着他离家出走?你不知道他都急成什么样子。”
金凤摸了摸脑袋,“皇叔,您还是帮我把银子要回来才是正事。”
段拢月盯着她,摇着头,口中啧啧做声。
那钱庄伙计见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倒像是在唠家常,有些心虚,又有些恼怒,于是伸手去推搡金凤,“快走快走……”
手指还未触及金凤,就被一把扇子飞快地打了回去。
段拢月微笑,“年轻人,奉劝你,别碰她,否则你的人生将会非常凄惨。”
伙计将吃痛的收缩在怀里,终于恼羞成怒,骂道:“奶奶的,老虎不威你当老子是病猫!兄弟们,有扎手的上门了,出来扫地!”
话音刚落,从后院倏地奔出两个壮汉,一个扛着一条板凳,一个舞着一根扁担。
那瘦长伙计站在两个汉子中间,奸笑道:“识相的就快滚!”
金凤倒退了两步,心道段拢月这小身板,只怕连一板凳都受不住,于是扯了扯他,“皇叔,你快走,我拦住他们。”
段拢月讶然,“侄媳妇这份孝心真是难得。”
“哪里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