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情况有了变化?或者,大风被抓住了,诬陷自己收了钱,派出所改变主意,取消了取保候审?
也不对,自己跟大风虽然来往不多,但互相之间并没有什么矛盾,他就是再坏,也不至于诬陷自己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赵东城心急火燎地走到门口,不安地朝院子里张望着,院子里人来人往的,在户籍办公室门口,有很多人在排队,他知道,那可能是在新办或者补办身份证的,他自己就曾经在那里排过队。
正在他焦虑万分时,他看见那个高点的警察,快地朝自己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赵东城心里有点纳闷,他没敢跟警察说话,快地转身退回了屋内。
警察没有进屋,直接把他喊了出来,带着他往南走,然后又往东拐,到了一间比较隐秘的小房子,警察开了门,让他进去。
“不是说取保候审了吗?这是怎么回事?”
赵东城站在门口,疑惑地问道。
“你先进去再说。”
赵东城只得走了进去。
警察在门口犹豫了一下,然后还是走进屋内对他说:
“你这个案子情况有变,李所长刚从县里打来电话,说市里出了文件,现在正在开展严厉打击拐卖妇女儿童犯罪行为的专项行动,你的取保候审要等一等再说了。
要是那一个被抓住了,他能证明你没有收钱,你仍然有出去的可能,现在他还没有被抓捕归案,这一切都无从说起了。
孙主任早上来过了,没有等到我们所长,他回去的时候要求见见你,我给所长打了电话,所长没有同意。
看情况,你下午很有可能被送到县里的看守所去,到了那里,再想回来就不容易了。”
赵东城听了,简直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呆若木鸡。
警察走后,他傻了似的瘫坐在了地上。
他迷迷糊糊间,铁门一响,又被带进来了一个人。
门又被关上后,赵东城仔细一看,被带进来的人竟然是同村的周世清,他惊讶地问他道:“你不是正跟镇政府打官司吗?咋也来这里了?”
周世清满脸怒气:“他妈的,这是啥世道啊。”
接着两个人聊了起来,赵东城这才知道,周世清原来比自己还冤枉。
周世清四十多岁,三年前和双桥镇政府签了合同,在铁路局留下来的空房子里,生产猪饲料,交了定金,机器也安装好了,只等钱凑齐了安排生产。
没想到一个月后,镇政府却又让他赶紧把机器挪出去,说是房子重新租给了一个外地人,在那里搞养殖场。
周世清不同意,坚持要按合同办事,镇政府没有理会他,派人去强行把他的机器抬到了大路上,有的机器还被恶作剧似的掀到了河沟里。
周世清到县法院去告状,这一告就是一年多,弄得满身债务,女儿的小辫子也剪下来卖了,卖的钱给他当了路费,好在最后总算把官司打赢了。
法院判决,双桥镇政府赔偿周世清机械损失费、合同违约金以及其他费用共计余元。
判决后,周世清等着拿钱,但却迟迟没见执行,他去问了几次,人家只是让他继续等着。
周世清不服气,到市里找到一个记者,在市报副刊上了一篇文章,题目是《法院判决了,不执行怎么办?》。
但依然没有用,又过去将近一年,法院的人干脆不理他了,他找谁,谁都不搭他的茬了。
周世清一时急火攻心,整天在镇政府周围转来转去,就在刚才,突然有警察把他抓了起来,说他想搞破坏,要炸镇政府。”
赵东城听得脸色铁青,但他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由得长叹一声,对周世清说:“老百姓太难了。”
不大一会儿,派出所的人又把赵东城叫到了另一间屋子里,开始审问。
还是那些问题,赵东城回答的比原来也多不到哪里去。
这一轮审讯结束后,警察并没有把他带回周世清那个房间,而是带他去了另一间小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