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醒着身体不要睡沉过去,但好像有什么安神的药物在作祟似的,闭上眼就觉得困倦,舟车劳顿的疲惫统统袭来,肩膀罢了工,后背微驼,陷入柔软的沙中,胳膊的骨头节都要散开,她把自己像面团似的揉在沙上,微微一仰,睡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的直觉惊醒了她。
她没有睁眼,意识回过神,光线从薄薄的眼皮上透进来,耳朵里没有提示精神值下降。
但右手边的沙在下陷,像是坐了个人。
在这个天气,以这样的距离坐着一个人,一定会传来一阵热源,但这个倒是没有,只有一种“存在”
,没有冷热与触觉,没有呼吸,只有重量。
向晨曦依旧闭着眼,维持着自己睡觉的姿势,心里警惕着,她怎么又睡了过去?这个哨所到底是有多擅长让人放松警惕宾至如归?
旁边的那一团重量缓缓挪动,刚刚和她的大腿隔开一个拳头,现在就只隔了两指宽。
向晨曦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自己的肩膀,她猛地睁开眼,迎着光按住了这个东西。
她掐住了一团……果冻?
一团深陷在沙里的人形透明果冻,折射出微弱的光。
精神紧张的向晨曦听见了一声:精神值52
这个果冻被她掐住之后,看她不动,就慢慢地流淌走了,她能通过光线的折射和沙的凹陷判断这个透明人,像一团果冻分为两半,再在稍远一点的地方组合成一个。
向晨曦想起何染说要保持正常,并不太知道怎么实操,只好先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
果冻又滑了过来,紧挨着她。
她眯起眼睛,留意着光线的变化,透明果冻人在她眼中轮廓模糊,只能判断出大致的动作。
对方伸出了手,放在自己胸前大概两尺距离,停在了那里。
伸出了个什么玩意儿?
向晨曦还在思考,忽然左手一疼,她扭过头,看见自己的拇指指根无端出现一条血线,然后,拇指好像被切开的豆腐,沿着血线,缓缓地往旁边滑落过去。
向晨曦惊愕地看向透明人,迅捏起断指,血从断口中涌出来。
她立即抬起左手,把血滴在透明人伸出的手上。
一滴,两滴,血好像渗进水滴中,迅洇开,显出透明人手指的形状。
透明人弯曲五指,作出爪的架势。
然后透明人收拢手指,变成拳头,收了回去。
那只手在空中晃了晃,又慢慢地垂下来。
她看着拳头里伸出了拇指,食指……
石头剪刀布?对方要么会出布,要么会出剪刀,她不能出拳,只能出剪刀,要么平局要么赢。
右手攥着断了的左手拇指,她也不愿意用完好的可以开枪的右手试验,伸出血淋淋的左手,比了个剪刀,血浸透了裤腿,滴滴答答地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