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辛衍开门的时候显得很疲惫,但脸上的暴戾之色减少了很多:“谢谢你们。”
“今天就一起行动吧。”
林不秀立即拉着他的胳膊下楼,我走在后面,赵辛衍反握住林不秀的手,林不秀就轻轻挣脱开,有些仓皇。
吃完饭,赵辛衍主动说要洗碗,林不秀帮忙,我坐在外面,看见他们紧紧挨在一起,我上楼,但我停在楼梯拐角,听见很细微的声音。
林不秀说:“我觉得何染有点可怕。”
赵辛衍说:“我也觉得,但主任很看重她。”
“能打架。”
“是。”
“要是被污染了,杀伤力很大。”
我继续上楼,没有细听,坐回通讯室戴上耳机。
我的性格不太适合与人来往,我不建议林不秀单独行动,但只要赵辛衍和她组队了,我就能轻轻放下——至于我独自一人?我有种傲慢,即便污染来临也会咬住舌尖保持冷静,最后把枪管塞进嘴里,以人的方式体面地死去。
他们也没有来找我,然后过了一阵,他们两个敲门。
被摔碎的钟表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复原,挂在了墙上,停留在十二点,分针剧烈摇晃着,秒针无论转几圈,分针都不肯往前挪动一点。
我举起枪,林不秀闭上眼,赵辛衍目不转睛地盯着钟表看,我收回枪,握住了赵辛衍的胳膊:“你再休息会儿吧,这里有我和林不秀看着。”
林不秀说:“他没有不正常吧?何染,你该休息了。”
我觉得我们都有点被污染了,于是我说:“一起打牌吧。”
林不秀拆开辫重梳,我整理扑克牌,赵辛衍双手放在大腿上,死死地抓着,看起来他非常想要回头看那钟表。
“钟坏了,改天再修吧。”
我知道他作为机械员对这种东西有些敏感,尽可能地出暗示。
他还是捏着大腿,看我牌,林不秀梳好头之后捏起手里的牌皱起眉头:“手气不太好,赵辛衍,你的牌呢?”
赵辛衍的手放在桌子下面,我知道他在抖,用脚尖踢了踢他,他艰难地抽出手来抓牌,好不容易整理好,手又抖了抖,扑簌簌地掉了满桌子,我看见大小王都在他手里,故意开玩笑说:“你是嫌自己牌好吗?”
我实在不擅长开玩笑,说出来,连林不秀的眼神都有点不太对,我不知道他们理解成了什么意思。
“重洗牌吧。”
我拢起牌开始,赵辛衍猛地站起来:“我还是去休息吧。”
他站起来把表摘下来看了看:“我能修好,没事,我是机械员,这个表问题不大……”
他捧着表抱在怀里,我觉得这样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