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潛台詞就是潘哲父母獅子大開口,他們完全沒有理由要求阮秋鳴為潘哲的意外死亡承擔這麼多金錢賠償。
阮珠美原本還心存愧疚,被方歸廷的話一下點醒。阮秋鳴並沒有實際上的過錯,如果他們主動承擔這筆錢,就等於默認阮秋鳴是過錯方,這將會是她未來人生中一直存在、不可磨滅的陰影。
「對啊,我們憑什麼要賠這麼多錢。」阮珠美也開始理直氣壯起來,「你們去告,看法官怎麼說,我們是講理的人,該我們賠的我們不會少一分,但你們也別想從我們家多要走一毛錢。」
潘哲父母當然不同意,他們眼中沒有公證法理,只有自我認知,仍然大哭大鬧講著自己悲痛和窘迫的生活,阮蘇蘇聽得煩不勝煩,趕也趕不走。她突然靈機一動,這對夫妻不是想要錢嘛,她有辦法。
「潘哲是全安的員工是吧,你們可以找單位要賠償。」
阮蘇蘇的話成功引起潘哲父母的注意力,他們轉頭往她的方向看,等著她繼續說。
「我就是全安保險的員工,我知道全安會給每個員工買意外保險,保額12o萬,你們可以去公司理賠,很快就可以領到錢了。」
「公司在哪裡,怎麼賠?」潘哲母親立刻圍上來,拽著阮蘇蘇的手不客氣地說:「原來你是我兒子的同事,那你帶我們去單位找人賠。」
方歸廷看見兩人有肢體接觸,警惕地把阮蘇蘇拉到自己身後。
阮蘇蘇想這事兒總要有個了結,大不了自己帶他們去一趟全安就是了。她從方歸廷背後探出腦袋說:「今天我太累了,你們也有事。」阮蘇蘇指的是潘哲的身後事,「你們留個手機號碼,明天我帶你們去。」
潘哲父母還想說什麼,方歸廷卻直接打斷:「趕緊說,說完走人。」
在他強硬的態度下,兩人終於半信半疑留下號碼,一步三回頭地走了,離開前還不忘恐嚇道:「明天不帶我們去,我們還來這找你!」
中午舅媽和舅舅回醫院,阮蘇蘇幾人熬了十幾個小時早已經精疲力盡,方歸廷送阮珠美和江大志回去,然後帶著阮蘇蘇回了兩人自己的家。
阮蘇蘇在車上睡了一路,到家時方歸廷抱著她上樓。躺在床上的瞬間阮蘇蘇半夢半醒,想起自己昨天才揚言要分居,今天卻又回到了這裡。
算了,先睡吧,身體要緊,想著想著她便進入夢裡。
睡夢中腦海里閃過許多光怪6離的片段。她仿佛看到阮秋鳴當時出車禍的場景,潘哲奮不顧身救她的樣子,還有兩人渾身是血的恐怖畫面。
阮蘇蘇被嚇到,突然驚醒,猛地睜開眼睛。
「怎麼了?」方歸廷把電腦放在床頭柜上,伸手摟住阮蘇蘇的肩膀,將她汗濕的碎發撥到耳後,「做噩夢了?」
阮蘇蘇還沒完全清醒,愣愣地問他:「歸廷哥,你說潘哲為什麼要幫小鳴,他們只是朋友關係。」
方歸廷隨口答道:「男人下意識的反應吧,把危險留給自己。」
「我覺得他喜歡小鳴。但喜歡可以做到這種程度嗎,值得嗎?」
「喜歡或許不可以,但愛可以。」方歸廷俯下身輕輕吻了吻她的嘴角,露出阮蘇蘇從未見到過的溫柔神色,輕聲說:「如果是我,我也會做同樣的選擇。蘇蘇,我愛你,我希望愛的人都能平安順利。」
第46章46。冷靜期
阮蘇蘇是個簡單的人,她拒絕思考和面對任何較為複雜的事情,比如愛情,以此來避免所有本可以不存在的煩惱和憂傷,保持她的情緒永遠在悲傷警告線之上。
這種想法讓她一直單身到女兒都開始在幼兒園悄悄拉男孩子的手了,而她還處於初戀待消費期,直至重遇方歸廷。
中學時阮蘇蘇還沒開竅,她不理解身邊青春期的早戀男女每天嬉戲打鬧般的過家家遊戲到底是為了什麼。成年後她理解了,但她害怕讓自己陷入到一種磨人的親密關係中,因此咬牙狠心拒絕了數名追求者,哪怕其中幾人的外表或性格曾讓她心動過。
這會兒看著方歸廷認真的神情,阮蘇蘇突然想起何頎之前跟她說過的一句話:男女之間,有愛情的時候為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沒有愛情的時候為他做什麼都是不值得的,但愛情早晚會消失,所以任何為愛情做出的犧牲也遲早會變不值得。
阮蘇蘇對這句話不置可否,她當然相信世界上任何美好事物的存在,只是對它的出現概率表示懷疑,因此方歸廷說愛她而不僅僅是喜歡她,並願意為她傾其所有的時候,阮蘇蘇很慌張,下意識地想要質疑。
「我不信,愛我為什麼還要騙我?」沒等他回答,阮蘇蘇又煞有其事地補充一句:「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怕太早告訴你,你會躲著我。」方歸廷半躺下,將阮蘇蘇抱在懷裡,用商量的語氣說:「不要生氣了好嗎?」
阮蘇蘇反駁他:「我為什麼要躲著你?」
「因為尷尬,因為不夠喜歡我,因為感到事情失控的慌張,就像那年第一次後,你故意跟我說把我當成別人了。」
阮蘇蘇承認方歸廷說的對,她確實是這樣的性格。但她瞬間窘迫,熱氣從腳底冒上頭,她想捂住臉,卻被方歸廷摟著動彈不得,「你。。。你怎麼知道那時候我是瞎說的,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我一直知道,你在高中時沒有喜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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