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鳴比了個ok的手勢,「知道了,我辦事你放心。」
第6章6。保險金
阮蘇蘇剛進辦公室,電腦還在開機中,正打算接杯水上個廁所摸會兒魚,就被同事急匆匆拉去開會了。
她猜測不會是剛才和阮秋鳴談論的張大媽的事吧,但那點小爭論對保險公司來說不算什麼,給當事人送點小禮品息事寧人,最壞的結果也不過是上個晚間六點半的社會聞而已,丟臉的是張大媽也不是公司,哪裡需要大張旗鼓一大早開會,而且這事好像和他們運營部沒什麼關係吧。
阮蘇蘇和各部門「平民」員工代表在會議室傻坐了十幾分鐘,會議還沒開始,她剛想溜出去上個衛生間,公司總經理開門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合規部、運營部、市場部總監。
嚯,這麼大陣仗。
阮蘇蘇正了正坐姿,心想她這樣的職場摸魚小能手哪裡配和大領導們開會。
「今天一早叫大家來開會,是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說。。。。。。」
哪次開會不是重要的事,這套說辭阮蘇蘇已經聽膩了,她心不在焉地拿著筆在本子上塗塗寫寫,思緒已經神遊到窗外的藍天白雲里。整場會議她只獲取了幾個關鍵詞,公司被告,需要派人處理,沒了。
「運營這邊怎麼說,當時負責理賠的是誰?」
「是小白,但她上周開始休產假,也不好再把人叫回來。」運營部總監思索著在自己部門員工身上掃了一圈,最後一錘定音:「蘇蘇,這件事情你來負責吧,回頭我把資料發給你。」
阮蘇蘇嚇了一跳,怎麼好好得突然點到自己,但她還是下意識地點頭:「好的孫總,我會繼續跟進的。」
一頭霧水的阮蘇蘇強打起精神,終於在後續會議的你一言我一語中拼湊出案子的大概情況。
全安人壽保險公司一個半月前受理了一份十年交終身壽險的保單理賠服務。該保單于二十三年前生效,每期保費1o萬元,繳費期滿,共計保費1oo萬元。投保人和被保險人都是一位叫陳潮水的男人,受益人只約定了配偶身份,並未指定具體姓名。
陳潮水於兩個半月前去世,按照他留下的錄音遺囑以及保單信息,全安公司將陳潮水的身故保險金賠付給受益人,也就是他的現任妻子胡琴,共計268萬餘。
看似是一次完美的賠付過程,但其中漏洞百出。
這份保單的被保險人一直都是陳潮水,受益人也一直是配偶身份,但最開始的投保人不是陳潮水本人,而是她的前妻。後來兩人離婚,陳潮水才向保險公司申請將投保人改成自己。
按照保險法規定,當受益人只約定身份關係,未指定具體人時,若投保人與被保險人是同一人,根據保險事故發生時與被保險人的身份關係確定受益人;但如果投保人與被保險人不是同一人則根據保險合同成立時與被保險人的身份關係確定受益人。
也就是說,根據二十三年前保險合同生效時的情況,這筆保險金應該賠付給陳潮水前妻;但按照當前的保險合同信息,這筆保險金就應該給陳潮水的現任妻子胡琴。
阮蘇蘇的同事白瀟知道這筆保單存在爭議,但她在理賠期間並未聯繫到陳潮水前妻及其家人,因此白瀟在3o天理賠時效到期前,把這筆錢賠付給了胡琴。
本以為這件事情已經結束,但陳潮水與前妻的兒子上周突然出現,並將全安人壽保險公司告上法庭,理由是不滿意此次理賠結果,要求重分配保險金。
最近正值公司上市的關鍵時期,銀保監會的監管力度也大大增強,公司經不起一點負面輿論,再者陳潮水案件涉及的金額也比較大,因此高管們組織了這次晨會,希望員工積極配合,快處理這次事件。
阮蘇蘇被迫臨危受命,此時此刻她深深理解了阮秋鳴對工作的厭惡,但她暫時還不想辭職當個混吃等死的拆二代,只能硬著頭皮上。
會議一結束,阮蘇蘇百米衝刺去衛生間,解決憋了兩小時的生理問題,然後再次百米衝刺跑去合規部辦公室,找到和她一起被領導點名跟進處理陳潮水案件的倒霉蛋同事,6今安。
「6律,咱們這案子有贏的機率嗎?」
阮蘇蘇對合規部的法律工作了解不多,問的問題也很不專業,6今安想了想委婉地回答她:「公司希望我們不要鬧到法庭上,最好能私下協商。」
輸贏並不重要,幾百萬對保險企業來說也並不算多,全安公司只是不想對簿公堂,唯恐引起不必要的事端。
阮蘇蘇聽懂了,她深深嘆了口氣,如果不是條件不允許,她甚至想仰天長嘯,「所以我的工作不是協助你,而是去當和事佬,是吧。」
6今安肯定她的話:「最好是這樣。但你也不用太有壓力,我這邊還是會做好備選方案的。」
阮蘇蘇滿臉殷切地看著他說:「那你可以和我一起跟陳潮水的兒子聊聊嗎,給他『科普』一下法條。就說他起訴是沒用的,法官是不會站他這邊的,他一定會輸的,這種類似的話跟他說說,他可能就退縮了。」
「法官是中立的,也沒有人能保證官司輸贏,這樣做不符合我的職業道德,也不合規。」6今安推了推眼鏡,端坐著一身正氣的樣子。
既然他不想幫忙,阮蘇蘇也不想再看他這張斯文敗類的臉,她揮了揮手往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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