缚梦答曰:&1dquo;如果我的感觉没有错,是有人在江家动用九幽令操控了您那个狗&he11ip;&he11ip;那个庶母。否则,凭她想要伤您?绝无可能。”
九幽令?江槿月又想起了那个梦,戚正手中的青铜令牌在屋檐上轻轻敲击、玎玎作响——
她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声音了,在江家,她也听到过这样诡异的玎声。
而且,就在她昏迷前夕。
这样说来,戚正是想要她的性命?江槿月双拳紧握,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后背的伤口隐隐作痛,她咬咬牙又问道:&1dquo;九幽令到底是什么东西?不仅能操控鬼魂,竟连活人都能操控?”
&1dquo;九幽令是地府的珍宝,数千年前失落人间。可号令驱役魂魄,鬼也好,人也罢,不都逃不开魂魄二字吗?此令落到有心人手里,是要天下大乱的。”缚梦长长地叹了口气。
&1dquo;天下大乱&he11ip;&he11ip;”听出了它话语中的顾虑与深意,江槿月神经紧绷,仔细思量了起来。
&1dquo;操控一只鬼不算什么,可倘若他手上有成百上千的鬼魂呢?操控一个活人也不算什么,可假如那人是帝王呢?”缚梦难得有这样严肃的一面。江槿月不禁默然,真要这样,岂不是彻底乱套了?
可既然九幽令这样厉害,戚正为何要把它留在她房中?再者,戚正既能自由出入王府,杀她简直易如反掌,何必大费周章地让王芷兰来杀她?
听着她心底的问询,缚梦跳至案上,细细打量了一番那块令牌,怒道:&1dquo;这是赝品,狗道士这是在向您宣战,嘲讽您有眼无珠吗?”
&1dquo;罢了,他怎么想的并不重要。不如你帮我算算,真正的九幽令究竟在哪里?”江槿月问罢,便安安静静地望着它。
虽说缚梦的卜测结果不能尽信,但有总比没有好。
簪顶的上弦月微微出了血红色的光芒,很快,缚梦便兴高采烈地答道:&1dquo;回主人的话,卜测结果是&he11ip;&he11ip;就在皇城,瑶清殿内。”
&1dquo;&he11ip;&he11ip;”江槿月有些无奈,如她所料,这宫是进也得进,不进也得进了。传说中的九幽令被缚梦吹得神乎其神,事关重大,是万万拖不到她伤病痊愈的那天了。
思来想去,江槿月闷闷不乐地问道:&1dquo;这样吧,明日你帮我算算,若我翻墙溜进宫里还能活着回来吗?”
&1dquo;当然不能。”缚梦答得十分干脆,逃也似地退到了墙角,这意思仿佛是让她找死也别带上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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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七日境
三日后,恰逢陈皇后的寿辰。
按例,每逢千秋节,宫中都会大设筵宴。天下人皆知,这些年来帝后情深,是故千秋节总是办得大张旗鼓、极尽奢华。
才过午后,入宫朝贺送礼之人已是一茬接着一茬。去凤仪宫的路上,宫女太监们行色匆匆,今日宫中事务繁忙,他们只恨自己分身乏术。
也有几个胆子大些的小宫女还敢忙里偷闲,边走边低声聊着今日的所见所闻——
&1dquo;刚才,我好像看到怀王殿下朝着瑶清殿的方向去了?”
&1dquo;去去去!快别提那个地方了,被人听到了可是要受罚的!”
&1dquo;就是!不过王爷身边的侍卫,模样真是俊俏啊!就是个子矮些&he11ip;&he11ip;”
此话一出,几人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起了那个小侍卫来,越聊越欢。几人并不知晓,她们口中白净俊秀的小侍卫始终胆战心惊,一路把头低得老低、紧抿着嘴唇,直到行至无人的角落,才拍拍胸脯松了口气。
沈长明神色坦然,看着做贼心虚的江槿月,忍不住笑了起来:&1dquo;放心吧,就算被人看出来也无妨。我在这里,有谁敢来治你的罪?”
闻言,江槿月撇了撇嘴,话虽如此,但这身衣裳实在不合身,想要掩人耳目简直比登天还难。
好在沈长明刻意摆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宫人们见了他就像老鼠见了猫,谁也不敢堂而皇之地盯着自己看,否则她还真不一定能蒙混过关。
今日是千秋节,沈长明是王爷,又是皇后的养子,无论他想或不想,于情于理都得入宫祝寿才是——哪怕只是装装样子。江槿月同他好说歹说,又再三保证自己回去后一定安心养伤,他才勉强同意提前带她入宫。
入宫一趟实在不易,绝不能空手而归。望着近在咫尺的瑶清殿,江槿月凝思片刻才对沈长明道:&1dquo;王爷,劳您稍候片刻,我保证很快就出来。”
&1dquo;嗯,我帮你守着。不过,夜里还有宫宴,我们不能在此耽搁太久。”说罢,他对她略一颔,留在原地目送着她快步离去的背影。
她穿着宽大男装的模样看着有些滑稽,沈长明却一点都笑不出来,略微抬头望向阴云,背靠宫墙陷入了沉思。
时如逝水,连他都已经多年没有踏入瑶清殿了,只在这里站一会儿都让他心绪复杂。至于当年之事,他更是丝毫不愿想起。
另一头,江槿月愁眉不展地站在正殿外,有些犯难。此处景致与她在梦里所见的完全不同,破败的瑶清殿大门紧闭,似是不欢迎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