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dquo;四郎?”
&1dquo;我无事。”
杨瓒放下布巾,转向候在一旁的书童。
十二三的年纪,后世还在读书,现今却跟随此身跨过几地,从宣府一路行至京师,途中更是照顾妥帖,事事精细,实是难得。
&1dquo;四郎可要用些茶点?”
书童虽也觉得奇怪,却时刻谨记身份,不该出口之事,半个字也不会吐出。
四郎平日里如何,为何一夕产生变化,不是他该过问。况且,进京日久,四郎早不复往昔目空尖锐,行事沉稳许多。若能考中贡士,他日殿试面君,这般变化许还是好事。
&1dquo;也好。”
见杨瓒点头,书童当即推开房门,下楼寻伙计要茶水点心。
四郎已是起得迟了,需得快些,才不至落于人后。
离家时,爹娘再三叮嘱,务必要伺候好四郎,方不负杨家活命之恩。书童谨记在心,时刻不敢忘,平日里做事都是小心再小心。
见其行事,同间客栈的举人多有夸赞,连带的,对杨家的底蕴也高看几分。
一宗一族,一家一姓。
家风底蕴,从仆妇家人的言行便可探出几分。
须知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仗势欺人者,必不得日久。
谦逊不怯者,方可长远。
杨瓒一朝穿越,由私企白领变成大明举子,纵有原主的记忆留存,仍如雾里看花,仿佛在旁观他人之事,很难代入自身。对名为杨土的书童,亦如陌生人一般。
能稳住心神,做到如今地步,已殊为不易。想要滴水不漏,实是难上加难。
该庆幸,他是在京中穿越,身边只有一个书童。若是在宣府家中,必定是分秒露馅,不被当成妖怪烧死,也会被和尚道士念上几天几夜的经文。
装失忆?
试问世间父母,可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抚育十七载,爱重非凡,但凡有一点不对,都会引起怀疑。引来的后果,绝不是杨瓒乐见。
坐到桌旁,杨瓒有些迷茫。
昨夜醒来,大脑混沌不清,加上原身宿醉,眼前一片朦胧,杨瓒坐在床上,愣了许久,腿掐得乌青,才确定不是做梦。
杨小举人饮酒过量,八成是酒精中毒,一命呜呼。
杨大白领莫名穿越,取而代之。
为什么是他?
因为同名同姓?
假设种种可能,最终确认,不遇天打雷劈、鸿云灌顶,十成十是回不去了。
再醉一次?
风险太大。
万一真的醉死,重活一次的机会无限趋近于零。
为今之计,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作为&1dquo;杨瓒”,好歹有个不错的出身,若是穿到匪徒罪犯身上,在牢房等着秋后问斩,才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思量间,书童端来一壶热茶,一笼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