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都城内,宵禁时分即将到来,路上的百姓纷纷朝着家走去。
走卒商贩们也拾掇着自己的行头,数着今日赚到的钱银,有人乐呵呵的,也有的人愁眉不展。
待街上都静下后,一旁的屋檐上黑影窸窣,仿佛有什么东西快地闪过,朝着远处某个地方飞奔而去。
骤然间,黑影停下脚步,半蹲在屋顶上盯着远方一座高耸的建筑,建筑的最顶层灯火通明,隐隐间还有放荡的笑声传出。
隐隐的月光下,映出伏在屋顶上的半张脸,双眸里满是深沉和冰冷。
身上是全黑的夜行衣,腰间别着一把造型奇特的短刀,脖颈上一条缠着黑色细绳的挂坠藏在衣内,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物品。
诛,魏都城里一名专业的刺客。
魏都皇帝当朝二十载,从第十三年开始,突然性情大变,连年修订出多条不利国政的宪章。
在苛收赋税、荒淫无道的统治下,不年就使得民不聊生,而前朝积累,也正逐步消耗殆尽。
近年来,魏都各地多有起义和反抗,但都被魏皇的血甲金羽卫强势镇杀。
起义的组织者更是会被斩示众,头颅高悬在魏都皇宫的城墙外七天七夜,以儆效尤。
宫中的御令轻描淡写的一张又一张,百姓愈加负重不堪,但看着城墙上一排排的头颅,心中更是胆寒。
刺杀?
怎么会少的了隔三差五的刺杀行动,但传闻皇帝麾下不仅有铁血的血甲金羽卫,身边更是潜藏着一支精锐全能的小队。
而且他自己本身更是武功盖世,不管是揭榜的刺客还是各族的死士,只要一踏入魏都的皇宫,便再也无了音讯。
魏都的皇宫此时在诛的眼中,就好似一个漆黑的巨兽,蛰伏在黑夜里等待黎明的到来,继续泄它那无理由的暴怒。
诛也害怕,就像是石沉大海一去不回,但他的内心里,更害怕只单纯做一个麻木的杀人傀儡。
只要能刺杀这狗皇帝,我手上沾满的罪行想必也会。。。
诛抬头看着月亮,深吸了一口气,脑子里不禁回想起初遇师父的那个夜晚。
“孩儿,我知你可怜,但我也不是啥老好人。
你叫我一声师父,我给你一口饭一片瓦,教你本事傍身。”
诛再次看向高耸的皇宫,这次的魏都皇帝,并不是师父下的刺杀命令。
是诛内心深处,还未被他刀下亡魂沁染过的一小片良知,是对百姓穷苦根源的痛恨,也是诛想摆脱成为傀儡的一种挣扎。
万物皆虚,万事皆允,我应该快能卸下这身黑色的衣袍,做个自由快活的人了吧。
十数载的艰苦训练,诛的身法技巧可言为顶尖。
潜入的十分顺利,诛轻而易举的便来在了皇帝寝宫的屋顶上。
皇宫城外尸骸遍野,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这皇宫城内却是夜夜笙歌锦衣玉食。
透过砖瓦看见这一片奢靡的景象,君臣荒淫享乐的姿态,诛沉不住气了。
右手握拳砸了一下,就这一下的声响,惊动了把守的侍卫。
很快,诛在屋顶上被重兵围住。
但是诛并不显得慌张,他拔出那把蓝刃短刀,架在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