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儿臣冤枉!早些年打仗的时候,儿臣是和很多武将有过命的交情,但那是一场场硬仗打下来的,自从去了封地,儿臣与他们从无交往,更不知所谓拥戴从何说起!真要说受臣子拥戴,世上谁能比得上大哥,朝中那些酸溜溜的文臣,满口太子仁德——”
朱高炽连忙跪下,眼泪瞬间就涌出来了:“儿臣冤枉,父皇,父皇啊……”
他以头贴地,竟是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只是默默流泪。
朱瞻基看了,索性也跪在父亲身边。
朱高燧突然举起酒杯:“儿臣可以对天誓,绝无犯上作乱之心!今天这杯酒要真有毒,那也是有人栽赃,要行黄雀在后之谋,儿子冤枉!”
他狠狠心,眼看便要全部灌入口中。
朱高炽突然上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高声道:“父皇啊,三弟素来贤明谦逊,从无忤逆之举,今次……他定是含冤受屈!这杯若是鸩酒,我愿以身相代!”
说到“鸩酒”
二字,朱瞻基敏锐地看了一眼父亲。
朱高煦冷笑:“你们都说问心无愧,要喝毒酒以证清白,独我一人不敢么?”
他也劈手来抢。
三人争来夺去,酒水洒了一大半。
“够了!”
朱棣暴喝一声。
众人全都跪下:“请皇上息怒!”
朱瞻基目光依次从三人身上扫过,话音一转。
“皇爷爷,孙儿的话还未说完。那常山护卫指挥孟贤、羽林前卫指挥彭旭,不过是两位指挥使,手底下能有多少兵?要劫持重兵守卫的内库,无异笑谈一桩。二位叔叔聪明绝顶,怎会行此糊涂之事?孙儿早已查明,这不过是下臣无知串谋,与二位叔父无涉!”
朱高燧一把鼻涕一把泪。
“侄儿啊,我的亲侄儿,好侄儿,你三叔胆小,可禁不起你这般吓啊!”
朱高煦一言不,后槽牙咬得咯吱作响,看向朱瞻基时,目光含恨。
朱瞻基突然笑了。
“父亲,二位叔父,你们反应太快,也没等我把话说完哪!”
朱棣冷笑:“此事纵非他们背后策划,也是平日骄狂放纵、僭越过甚,使得一帮下臣心生妄念、密谋篡权。传诏,王射成以天象诱人,诛。其余涉案人等,下镇府司狱严审。至于你们二人——”
朱高煦、朱高燧胆战心惊,都俯下头去。
“赵王闭门自省,还有你——”
他冷冷盯着朱高煦,语气严厉,“明日就给朕滚回封地去!”
从乾清宫出来,朱高煦匆匆赶到东宫,迎面遇上太子妃,急切道:“大嫂——”
张太子妃轻轻摇了摇头。
朱高煦面色如土,匆匆入殿去了。
胡善祥悲悯而困惑:“母亲,汉王妃宿疾缠身,为何不先顾着病体,留在封地好好静养呢?”
张太子妃微怔,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