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力气和她娇小的身形不成正比,把沐夏的手捏得生疼。
“这不是回家的路啊!”
沐夏一边想挣脱碎雨,一边抗议着,“方向错了!”
碎雨停了下来,将刚过肩膀的栗色长用带束起:“不能让歹徒知道你家的具体位置。”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甩掉他吗?”
沐夏瞥见,可疑男子已经顺着街边楼房的阴影迅滑来,碎雨不由分说,将食指抵住上唇,“嘘”
了一声后,继续拉起沐夏,钻进路边的另一条巷道。
“我们有枪,为什么要怕他?”
“如果失手打死了他,我们还是会被认定为犯罪的。”
碎雨的雪地靴踏地时几乎没有出声音,“我想到了。”
“什么?”
“这个。”
碎雨拉了拉沐夏的职业装黑色外套,但却没有直视沐夏,“把外套脱下来,借我用一下。”
“为什么?你到底……”
“快!”
碎雨更用力地扯着袖子,沐夏拗不过她,只得就范。披上外套后,碎雨原本的浅蓝色衬衫被盖得严严实实,黑色俨然成了暗夜中的保护色,使得体型上本就毫不起眼的碎雨更加隐蔽。
不等沐夏再说什么,碎雨飞踮过巷道,一头扎进路旁的废纸箱堆里,探出头来,严厉地向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与此同时,尾随的男子也出现在了转角,见沐夏已经停下,周围也没有其他人,便不再遮掩,疾步而来。
“啊啊啊!”
沐夏尖叫起来,转头就跑。她不明白碎雨在干什么,只觉得她是自顾自藏起来了。男子步步紧逼,眼看就要伸手够到沐夏——
“唰啦!”
废纸箱堆突然垮塌,从中伸出的一条腿使了绊,黑衣人猝不及防,失去重心向前仰倒。碎雨顺势跳出,直接骑到了男子脊背上。黑衣人见状不对,刚要挣扎,碎雨狠狠一枪托砸在他太阳穴上,男子力气瞬间弱了下去,碎雨又是一枪托砸在后脑,这下彻底把他打昏了过去。
“什么……”
沐夏惊魂未定,胸部剧烈地起伏着,散在肩上的丝也微微颤动。她不禁思忖碎雨到底经历过什么。
“看。”
呆的间隙,碎雨已经带上手套,翻开黑衣人外套和裤子口袋,里面赫然是一把折叠刀和一个染血的女式钱包。当碎雨摸出袋底的塑料包时,沐夏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捂住嘴干呕了一声——竟然是避孕套,用过的和没用的混在一起,沾满恶心的粘液,“奸杀独行妇女,大概率只挑无亲无故的单身女性下手。”
“那我们……”
沐夏手忙脚乱地打开手环想要报警,但碎雨沉静地握住她手腕:“别惹事。”
说罢,把外套重新塞给她,顺着来路走去。沐夏注意到,这次她走对了回家的路——她真的记住了。
……
“喀啦啦——”
铁艺大门向两边打开,亚绪和维奇刚刚踏入院中,身后的守卫就涌上前来,把大门重新把守得严严实实。
花园里能够听到隐约的流水声,从别墅里被遮蔽的灯光也可以看出假山墨黑的剪影,道路两旁的复古式灯盏出暖黄色火光,将密林中的松柏照映得姿态绰约。
“武器!”
一个凶神恶煞的卫兵拦住了两人,手里握着一支金属探测仪。亚绪和维奇相视一眼,从怀里掏出手枪交了过去。金属探测器“毕毕剥剥”
在二人身上扫了好一阵,卫兵才终于放行。
拉开竹质推拉门,便是书房。房间一角的香炉散出缕缕烟丝,金合欢实木的雕花书桌表面油光亮,江舟正坐在书桌对面的高背扶手木椅上,悠然从白玉茶壶中倾出一道长长碧流:“很准时啊,二位。”
茶流平滑而通透,没有多余的支流和水花,入杯甚至没有一丁点杂音。
亚绪飞快地扫视了房间:桦木彩绘影壁后应该是通往里屋的门,左右都是书架,不知是否会有暗道,身后的推拉门已经关上,又一名卫兵进行把守,天花板是复式吊顶,其高度不存在有内部空间的可能性。
江舟是率先响应公会联合计划的团长。虽说他为羽盟后续的行动不会带来太多利益,但生命远景的地位在公会巨头们当中也称得上举足轻重,他的加入将会起到很好的示范作用。
为了将江舟这条资源充分利用,亚绪和维奇当天下午便作出了拜访江舟的决定,并于将近子夜的时刻来到江舟住处。
“坐吧,二位。”
江舟指了指自己对面已经拉开的两把座椅。维奇和亚绪一同坐下,亚绪没有作过多犹疑,单刀直入:“江舟团长,我们很荣幸生命远景能参加公会联合会,但既然羽盟是公会联合计划的统辖者,我们对您有一个请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