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年代,南锣鼓巷。
13号四合院,贺家。
屋内的家具不多,桌椅床凳都已经破旧腐朽,锅碗瓢盆不知道经历了多少年代,上面蒙着一层旧膜般,看着脏且旧,洗不掉,有些还出现了大缺口,哪怕如此,这些都是贺家的宝贵财产之一。
缝补了几十个补丁的蚊帐,哪怕一天洗三遍,依旧洗不掉蚊帐灰败陈旧的表象,那是悠久岁月沉积下来的沧桑历史。
蚊帐内,躺着一位衣着整洁端庄的女伤员。
她叫李秋叶,是大领导的夫人。
李秋叶除了是大领导的妻子外,她还有其他国家赋予的身份和职责。
就是出去执行任务,出现了意外,手臂中枪,她强行取出子弹,导致失血过多,加上饥肠辘辘,一路辛苦回来奔波,累趴晕厥。
刚好倒在了沈强国兄妹的的身上。
不得已,沈强国兄妹只好背她回来进行简单的包扎救治,喂水和食物。
休养了一夜。
李秋叶恢复了不少体力和精神,幽幽醒来。
睁开朦胧的美眸,模糊的视线开始慢慢聚焦,所见物体逐渐清晰。
入眼的是缝补得破烂不堪的蚊帐,这种玩意对她来说,简直就是垃圾中的垃圾,狗看了都嫌弃。
再抚摸下床板和凉席,手感很粗糙,破旧的凉席同样被蚁鼠虫撕咬出许多破洞,目光扫过去,才会看到破洞用旧布缝补。
棉被,嗯,已经称不上棉被了。
只有轻薄破旧的两张毯子缝合,里面塞入能保暖的木棉花、废弃的衣物、还有少许晒干的稻禾,这丑陋的多种取暖物体缝合怪,就勉强称得上棉被吧。
通过蚊帐的缝隙往外看去,穷困潦倒的家境映入眼帘。
一个小姑娘趴在破旧的木桌上睡着,身上披着一件男性的外套,外套同样缝了许多补丁。
李秋叶有些口渴,看着木桌上的旧水壶,还有缺口的空碗,她本能地坐起来,想不惊醒小女孩的情况下,倒水来喝。
都成年人了,而且还是一个国家某机构的精英战士,不可能指使小女孩帮忙,自尊和面子都不容许。
只是她依旧忽视了手臂上的枪伤,也忽视了人本能用双手支撑身体的惯性,在她受伤的手支撑身体时,伤口再次崩裂,疼得她倒吸凉气,精致的脸蛋都溢出了冷汗。
哪怕凭借着坚韧的意志克制,依旧出了轻微的声响。
惊醒了小女孩。
“嗯?”
小女孩贺莲绣睡眼惺忪,抬起沉重的小脑袋,睁开疲惫的眼帘,左右环视了一圈,就注意到了床上的伤号李秋叶。
“阿姨,你醒了么?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哪里不舒服,我给你倒水。”
贺莲绣打开了蚊帐,扶着她坐起来。
然后从木桌上拿过了破碗,又走到水桶边,用瓢舀水冲洗瓷碗,再回到桌旁,倒水壶里的开水。
到八分满,这才小心的给李秋叶送去。
李秋叶用另外一只手接过水,喝下,总算解渴了,舒服了很多。
“谢谢你,小妹妹,既心善又乖巧,能告诉阿姨你叫什么名字么?”
她用尽可能温柔的声音问,生怕吓到了贺莲绣。
贺莲绣脆生生道:“漂亮的阿姨,我叫贺莲绣,你可以叫我啊绣。是我和哥哥带你回来的。”
“你父母呢?”
李秋叶很有爱心的问。
贺莲绣原本清秀灵气的眸子,突然目光暗淡,干净的小脸蛋写满悲伤,紧抿樱桃小嘴,不吭声,小手紧捏衣角。
良久,眼眶湿润,眼角流泪。
声音也变得哭咽,抽泣道:“爹地很早不早了,娘亲几天前病死了,哥哥跪地一天一夜求遍了院子的邻居亲友,没有一个人愿意出手相救。”
李秋叶突然心里一抽,很疼。
她不敢想象,这对兄妹的经历到底多么残酷。
再联想这穷困落魄的家境,难以知道他们吃了多少苦楚。
“啊绣,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