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树下的墨台写完愿望,棍僧帮忙搬来了高高的竹梯。
时妩一步一步踩得稳健,抬起手,将自己的木牌系在粗壮的枝丫上。
盛初熠仰头看着。
时妩抬着手系绸带,云白的袖子滑落下来,露出细致洁白的手臂,很秀气。
这么细的手臂,能夺过习武多年的棍僧手中法杖,能拎起试镜片场六斤重的红缨枪毫不费力,甚至舞得虎虎生风。
盛初熠眼底的探究又多一分。
见时妩下来,距离地面还差两格的位置,盛初熠伸手过去,掐着时妩的腰,小心将她放下来。
时妩冷不丁像小鸡仔被拎下来,立刻开口,“我不用……”
脚刚落地,时妩目光瞥见竹梯正下方一滩小水洼,后面的话便没了声。
盛初熠除了帮她避开水洼,再没有任何的逾矩。
时妩心头涌起一抹愧疚,觉得自己似乎太敏感了。
刚考虑要不要等盛初熠下来和他道个歉,就看见盛初熠在竹梯上伸出手,把他的木牌系在她的木牌上。
——「哈哈哈哈哈哈盛初熠在干嘛!祈缘牌是挂在枝头的,不是挂在别人牌子上的!」
——「时妩的表情我要笑死了,她好气啊」
——「不是你们不看牌子上的内容吗?这两个人在干嘛啊,一个写愿得一心人,一个写愿得一人心,你们搁这吟诗作对还是演剧本呢?」
——「只是巧合吧,他们刚才是分开写的,也没互相看对方的牌子啊。」
——「百分百剧本,盛影帝绝对不会写这种让人误会的东西,时妩背后是不是傍上什么金主了,求扒」
时妩刚才并没有看盛初熠写了什么,这会牌子明晃晃和她的挂在一起,她想看不见也难,脸颊一下就热了。
这家伙,偷看她写的内容?
等盛初熠下来,时妩当即开口,“能不能把你的木牌系到别的地方?”
“不能。”
盛初熠比她还理直气壮,有理有据,“树上木牌太多,如果我们分开挂,佛祖哪能分清。求姻缘的东西,当然要和心仪的人挂在一起才有用。”
什么心仪之人,他当着摄像机面前,在说什么!
时妩又羞又躁,扭头就走。
下山的小径被夕阳映成暖色,时妩踩在光影上,裙摆随着她步伐荡起阵阵涟漪。
盛初熠觉得好看,掏出手机。
身后响起咔嚓一声,时妩敏锐的回头,目光落在盛初熠手上。
他下飞机就来了榕缘寺,手机还没来得及被节目组收走。
时妩心底好奇他拍了什么,又不好意思问,停了两步,等盛初熠走到她身边,才看见屏幕上的画面。
静谧的下山小径望不到底,远处山间浮云涌动,夕阳的霞光给云朵镶了金边,将她的顶也染上橙光。
她的背影只占了照片的左下角,身后长长的影子倾斜,因为角度问题,一米七五的个子被拍的有些显幼。
照片构图好看极了,时妩由衷地夸奖,“真好看。”
落入盛初熠的耳朵,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随手将照片设置为朋友圈背景,盛初熠轻笑一声,如山涧清流般的语调低沉悦耳。
“嗯,确实好看。”
或许是因为那张照片的关系,待两人坐上同一辆车,时妩已经不像刚见面时拘谨,扑闪的眸子看着他,声音微软,“要去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