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也不多言,冷冷道:“阿莺,送客。”
不等她话说完,邓五已经转身离开,留下一个气冲冲地背影。
阿莺追着送出去,没多久,又跑回来。
“小姐方才说要另起炉灶,是真的?”
她问。
“自然是真的。”
凌霄喝一口茶,平复怒气,道,“话都说出去了,若反悔岂不让沈劭白得了个笑话。”
阿莺高兴不已:“如此甚好!可小姐方才怎的还邀邓五爷入伙?有他在,岂不膈应?”
“他如何有那能耐膈应我?”
凌霄不屑道,“这不是没成么?”
阿莺又笑起来,道:“那小姐所立新门派叫什么?”
“既然要唱对台戏,自然要唱热闹些。”
凌霄笑了笑,道:“仍叫正气堂,如何?”
*
夜里,月夕打了个喷嚏,在梦中醒来。
外头的烛火已经变得昏暗,她看着纱帐上的流云鸾鸟,想起方才的梦境,仿佛仍然身在其中。
心底生出一丝惆怅。
梦里,她见到了父亲。
他似乎只是出了一趟很远的镖,月夕看到他回来,高兴不已,像从前一样跑上去,问他有没有给自己带些新奇的玩意儿。
不久之后,她又梦见父亲在教自己认字。那些都是些兵书,讲的都是些勾心斗角之道。
——“爹爹,我们这里不是叫正气堂么,为何却要学这些跟人斗来斗去的东西?”
月夕不解地问。
父亲摸摸她的头,道:“我们虽叫正气堂,可世间之事,却绝非光凭名号便可服人。便是心中有个义字,也要比那些无义之人更懂揣测人心,才可避免为奸邪所害。”
月夕望着他,似懂非懂。
父亲的目光慈爱。
——月夕,等你将来长大了,我便将正气堂交给你,你便带着这股子正气踏遍大江南北,行侠仗义,可好?
直到梦醒之后,父亲的话语犹在耳畔。
月夕露出一抹苦笑,闭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
左右无眠,她从枕边翻出一本文稿,就着床边的油灯翻看起来。
棠儿睡在外间,听得里头的动静,随即醒来。
“公主醒了?可要起夜?”
她揉着眼睛,探头进帐子里,问道。
月夕看她睡眼惺忪,温声道:“我看一会儿书罢了,你回房里歇息去吧,不必管我。”
棠儿却摇摇头:“那可不行。春儿姐姐说,公主近来睡不安稳,我等须好好侍奉。我还守在外头,公主有事唤我。”
她说罢便退了出去。
月夕看着她,有些无奈。
棠儿的性子虽然不似春儿那般讨喜,与人多少有些疏远,却有一副憨实心肠,倒是正巧称了皇帝的意。
想到皇帝,月夕的心思沉下。
自从被关入慧园,至今已经五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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