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说:“俺姓王。”
有补充说;“俺这庄上十个有八个姓王。”
他这不光是介绍自己的姓氏,也表示他们王家人多,其他的你自己掂量。
孙建国说:“俺家是西岭的,离这就五公里。你们村王世锋是俺表舅。”
老汉摆摆手,表示不认识什么王世峰。
孙建国继续说:“俺们大队书记杨四海,您认识不?那是俺四叔。”
这年头公路旁边组织劫道的都是家族族长,或者大队书记,他们离得不算远,听说过西岭大队书记杨四海的可能性极大。
果然,老汉听见杨四海的名字神色一暗,丢下句“你等会儿”
就转身跟其他几个汉子嘀咕起来,看那架势,好像还起了争执。
商量了好一会子,老汉才走回来朝孙建国说:“树是从别的车上掉的,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儿。”
孙建国说:“麻烦几位大爷大叔,帮把手给挪开,俺一会儿请几位长辈喝酒。”
老汉摆摆手说:“喝酒就不用了。”
孙建国从包里掏出半条白将军,塞到老汉手里:“您老受累,帮忙散散。”
老汉接过香烟,掐了掐盒子,估摸着怎么也得有个六七盒,一人一盒还有富余,便点点头,招呼路边几个村民,拿出绳子滚木,三下五除二就把路上的大树挪走。
孙建国忙不迭地感谢。
老汉不无埋怨地说:“你们从哪找的车,车身上的喷的咋是金城的哩!害得俺们白忙活一场!”
孙建国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虚惊一场。
问题还是出在拖拉机身上,虽然车牌是梅城市的,可车门上喷的字是金城车管,几个农民一看还以为是外地的,不宰你宰谁?
孙建国跳上车,催促张兵离开。
张兵收起砍刀,冲孙建国竖起大拇指:“还是你老练,我都准备好硬闯了…以后打这过还会不会有麻烦?”
孙建国笑着说:“这个你放心,都是误会,下午我喊上俺们大队书记,到矿上摆顿酒,保准没事。”
……
下午,孙建国提着东西去了杨四海家。
离他家不远,一帮大姑娘、小媳妇、老娘们在一棵梧桐树底下乘凉,翠翠跟她妈玉琴也在里头。
孙建国连忙跟认识的几个婶子大娘打招呼。要是他敢装作没看见就走过去,这帮老娘们肯定会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用不了两天,“大学生喝了洋墨水看不起人”
的传闻就会传遍整个西岭村。
“哟,大学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