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可是她看着宋听的样子,心里就说不出的难过,她从小没有母亲,不知道一个母亲能够为自己女儿做到什么地步。
但是这些天她看到的是宋听整个人苍老了很多,人也消廋了很多,她好像有些羡慕。
许嘉阳揉揉她的头,声音温厚,“好了,我们先过去上香。”
沈清默默的叹了口气,不再说话,和许嘉阳去给方琳烟上了香。
“节哀。”
沈清对着旁边站着的宋听鞠了一个躬,宋听说了声谢谢,就背过身去了。
可能是沈清和自己女儿年龄相仿,宋听看着沈清就好像看到自己女儿一般,眼泪啪塔啪塔往下掉。
沈清伸出手去想安慰一下这个长辈,但是不擅长和长辈打交道的她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
方锦北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急急的走了过来,“抱歉,她情绪不稳定,还请见谅。”
“理解。”
沈清知道的,白人送黑人是最痛的。
许嘉阳揽着沈清微微颔,算是打过招呼,准备离开,方锦北欲言又止的看着沈清,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等他们走远了,方锦北才将自己的妻子揽在怀里安慰,“听听,那不是我们的小烟,我们的小烟已经不在了。”
方锦北最后几个字也是哽咽说出来的,但是他相对于来宋听来说,要冷静一点。
宋听没忍住,一直啜泣,虽然有宾客在,但是主人家丧女,不会有人去置喙什么,方家毕竟也不是什么普通人家。
“阿北,我想女儿,我想她了。”
“我知道,我们的女儿现在一定在天上保佑她的爸爸妈妈一生平安的。”
傍晚
萧家的人留了下来,他们和方家的婚约还没有一个定数,虽然萧荣已经给方琳烟套上了戒指,但是正式的流程是没有的。
方锦北自然也知道,萧家那样的家族是不可能继续和他们家的婚约的,所以他已经做好准备了,况且现在方家老爷子因为得知方琳烟的死讯中风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方家只有他能做主了。
“听听,昨天阿浪已经将小烟的名字加入了萧家的族谱了,牌位也上了萧家的祠堂,她是我们萧家的人了。”
芸意比谁都清楚萧荣在方琳烟死之前给她套上戒指的意义,萧家的人也不是忘恩负义的,相反他们重情重义,知道萧荣的意思,他们也不会去阻挡。
宋听一时还没听明白芸意的意思,但是方锦北却是听明白了,他皱着眉看向萧之浪。
萧之浪点头,事实确实是这样,一系列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
方锦北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这件事情不行,萧荣的意思我暂且不问,你们萧家就他一个独苗,以后萧家是他当家,你们把小烟的灵牌放在萧家祠堂,将以后的当家主母置于何地。”
这些问题萧家集体讨论过,萧家的百年基业自然是需要继承人的,也是需要当家主母的,但是萧家都是情种,如果萧荣不愿意,谁也逼迫不了,现在技术这么达,一想要一个孩子并没有多难,继承人的问题其实并不是问题。
“是啊,芸意,我知道你们的意思,你们是希望小烟最后有个归宿,可是我们也不能因此害了萧荣那个孩子。”
宋听是难过,但是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件事情怎么看不妥。
几人有些僵持,方锦北一生光明磊落,自然是不会答应这种没有道理的要求的,萧之浪把事情都安排了,也不会轻易就放弃。
这时门口传来声音,“爸,妈。”
他们望去,是萧荣。
萧荣并没有想象中的蓬头垢面,邋里邋遢,相反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高定西装,头也打理的归归整整,只有他那削廋的下巴,以及愈分明的下颌线可以看出这几天他自己并不好过。
他径直走进来,在方锦北和宋听的面前跪下,然后拿出了两个红本子。
“爸,妈,这个是我和小烟的结婚证,法律意义上我们是夫妻,是一家人了,所以她的灵牌放在萧家祠堂并没有什么不妥,名字加入萧家族谱也是理所应当,我的婚配一栏写的是丧偶,不管以后会不会有新的人出现,小烟在我这里,在萧家,永远是第一位。”
宋听看着眼前这个真诚的大男孩,说着这些来自肺腑的话,眼泪终于忍不住,她哭了起来,颤颤巍巍的弯下腰将萧荣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