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个内宅妇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怎会知道别人家门里面的事?王家家底丰厚,嫁过去至少吃喝不愁,哪知道他们私下里会有这种阴私事情?唉,侄女呀,也是我害了你……可是,嫁都嫁了,都已经做了她家的人,也只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了。”
“你放屁。”
宋絮看这个妇人还在惺惺作态,冷冷道,“你知道我是谁,你也知道他是谁,我们俩只不过最近才在这镇里走动的勤快了些,你一个不出门的深宅妇人就都知道了,王家世代在此,他们家的事你一点儿都没有耳闻?快别说笑了。”
“这怎么一样,孙家的那场赔礼,是请了镇上几乎所有有头脸的人家都去看了,这位大人也是在街上开着书肆,和镇里大小官员来往甚密,这些都是人尽皆知的事情。而王家大门一关,谁知道他们在家里竟会虐打妻妾?我又不是那等专门喜欢窥探人阴私的长舌妇人。”
冯夫人振振有词,越说越有理,挺胸抬头,直视宋絮。
宋絮勾起嘴角“哦?那请问夫人,我们之前话里说的,可只有‘冯玉儿昏迷不醒’这几个字,而你是怎么从这几个字里判断出她是因为受伤而昏迷,因为虐打而受伤呢?冯夫人有如此的断案能力,真不该端坐在宅,而应该去公堂尽一份力呀。”
冯夫人知道自己说漏嘴了,脸上一阵红一阵白,还嘴硬道“我、我猜的便又如何!猜得准而已,你有意见?”
宋絮知道和这个愚蠢妇人在痴缠下去也无意义,只能是听她扯皮罢了。再说,比起她,有更合适的人能给她教训。
也不再纠缠,从怀里掏出一袋银两,丢到冯夫人怀里。
“行了,就算夫人说的都对,我这趟来,也不是为了与夫人打嘴仗的。冯玉儿的卖身契在哪里?”
那一袋子银子沉甸甸的,被宋絮扔进冯夫人怀里,磕的她胸骨疼。但她顾不上自己的疼痛,连忙打开袋子一敲,确实是亮闪闪的一袋银锭子,便又改换了面孔,笑的合不拢嘴“原来如此,好说好说,翠花,去,把卖身契给我拿来。”
宋絮拿到了白纸黑字的卖身契,上上下下看了个遍,确定没有作假之后,便与萧湛清转身大步离开了。
两人来到外面的额街上,萧湛清见宋絮堪称平静的侧脸,笑道“来之前还在喊打喊杀的,如今怎么这么冷静了。见你刚才对冯家堪称客气,怎么,就这么放过他们了?”
“总跟这等无知愚妇纠缠,也太没劲儿了。”
宋絮生了个懒腰,“这种恶人,就该由另一个恶人去磨,让他们狗咬狗,打得头破血流,我们嘛,就只要作壁上观就好了。”
萧湛清嘴角勾起“不错,你这是开窍了。那我问你,你如今,是在等哪一个恶人,哪一群狗呢?”
宋絮瞟他一眼“以东家的能耐,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两人对视,笑而不语。
宋絮笑完,对萧湛清道“今天谢谢东家愿陪我走这一趟,下面还有场好戏,不知东家还有没有闲情一看?”
萧湛清道“当然。”
两人在冯家街对面的一处茶肆里坐下,悠闲地叫上一壶茶,就等好戏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