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天后。
身着黑色军装的清秀青年站在高等训练室的门口,他澄澈的眸子注视着在宽敞训练室内挥汗如雨的霜月将士们。
这些将士们无一例外都隶属于霜月第一师,作为霜月最精锐的虎狼之师,这些将士们基本都是三阶的水平,更有甚者达到了四阶。
江眠瘦削又挺拔的身子在这群魁梧汉子里显得有一些格格不入。
“少尉。”
离门口最近的男人在看到江眠之后恭敬地朝着他行了一个军礼。
江眠朝着他点点头,不动声色地进入了训练室内。
六天的时间江眠已经完全适应了军队的生活,或者说他就是为军队而生的。这群身经百战的军人们当然不会轻易就服从一个初出茅庐的新人军官,虽然江眠的传说在他还未入军营之时就已经军队中传开了。
一个准七阶,同为职称体系的他们当然知道这一个怎样恐怖的概念,更离谱的是这个新人还是一个从尘世里来的百年难得一见的觉醒者,这就意味着他真正激活森的时间可能还不足一年,甚至还要更短。
他们好奇江眠,但也只是好奇而已,对于这个没有任何军功却被授予少尉军衔的青年更多的是质疑。
为了几天后的立夏行动,在所有霜月军人心中犹如神明的陈浔向他们下达了备战的命令,而江眠作为特派教官对高级训练室进行指导工作。
刚开始士兵们见到江眠变身的刘五二之后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嗤笑,毕竟这个老头和江眠本人纤瘦匀称的身材相比更像是一个骷髅架子。
直到这个只有四阶实力的佝偻老头横扫了整个高级训练室。
他们从来就没有在战场见过老头,要不是亲眼所见,他们是断然不会相信有老头能够做出那样灵活而有力的动作。军人过了五十岁要么老老实实的退伍要么就到幕后工作,哪里会像这样在人群中狂风乱舞。
士兵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强大的老头,激活森所获得的神力会由于身体素质的下降逐渐逝去,就像握在掌心的流沙。但这个老头却不同,明明并没有比他们强多少,如果是高阶军人对低阶军人的降维打击那他们也认了,但老人却以他极致的技法震撼了所有人。
如同提线木偶般,自己的每一步行动都被江眠洞察并迅地做出反击,明明是主动,但一举一动却好像是被眼前的老人一步步诱导之后做出的行为,仿佛四肢上被系着看不清又数不清的丝线。
江眠就像一个技艺高的操纵师,每一个霜月将士在被那根朴素的木杆挑飞之后都对这个新来的军官心悦诚服。
军营里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就像霜月军营里对于叶桃李的尊敬从来都不是因为她举世无双的相貌,而是因为她立于身前的那柄莹白仪刀。
既然四阶都有如此强大的实力,那么当江眠全力爆会是怎样一个场景呢?
高级训练室的全体士兵在看到江眠的那一瞬都停下了手中的练习并朝着他行注目礼。为了方便训练,将士与将士之间隔着极大的空隙,江眠从人群之中穿过来到了训练室的最前头。
江眠仰着头看着眼前这群在刀尖上行走的肃杀之师,他浑身的气息骤冷,如草木凋零。
蜷缩在角落里彷徨的精神病人江眠。
在沪市那片鳞次栉比的钢铁森林里朝着清平乐总部而去的无业游民江眠。
在《黎明》总决赛上捧起冠军奖杯万众瞩目的黎明之光江眠。
霜月的少尉江眠。
桂魄中使徒十三手中绚烂的幽蓝,皎月下叶桃李举刀时那道惊鸿绝艳的倩影是江眠一生也无法遗忘的画面。
恍惚间自己就一步步走到了这里。
“今天是谁来?”
望着眼前的将士们江眠轻声说道。
几缕黑烟缠绕上他的身子,江眠清隽的脸庞渐渐变得模糊,直到烟雾散尽,一双浑浊的眼眸在那张苍老的面孔上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