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熙月抱着小白坐在堂屋门口,她一直这样看着大雨,希冀着能看到雨变小。
天空中的乌云压得很低,连日暴雨不但没有令空气变得清新,反而令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泥土气味。陶熙月知道,这是因为泥土中的微生物在干旱的情况下产生孢子,而孢子在生成的过程中会释放一种刺激性气味的化学物质,名叫“土臭素”
。
只是这种情况多见于干旱和暴雨之后,近期并没有生干旱,为什么会有如此浓重的土臭素气味,陶熙月也不明白。
她呆呆的想,自从来到云外村,自己都快变成十万个为什么了。如果此时6川出现在眼前,陶熙月觉得自己一定会冲上去抓住6川的衣领叫他给自己答疑解惑,还要务必无疑不释。
拿起手机看看,时间已近正午,6川仍未回话。陶熙月的情绪都快控制不住了,心里有一头小野兽在叫嚣着要冲出牢笼。
蓝瑞霖一脸阴沉的上了车,坐在副驾的蓝韬转身问道“父亲,洪老要插手?”
蓝瑞霖低低的嗯了一声,问道“你二弟呢?怎么又不见了?”
蓝韬遮掩道“二弟他,许是有什么要紧事。”
蓝瑞霖的龙头拐杖重重地一杵,怒道“他能有什么要紧事?不是流连女色就是惹是生非,此番开坛降雨若非他自作主张拿着我的名义去了雨伯处许以厚利,哪来如今这难堪的局面?”
蓝韬垂,他心中冷笑,口中却道“二弟他应是好心,姑母近来一直郁郁寡欢,听闻昨晚还去了灵儿那里,今日我安排去给灵儿补课的老师不明就里,还问我灵儿为何满脸伤痕,我给搪塞过去了。”
“他倒是很能为他姑母着想。那么你呢?韬儿,你是我的长子,你又是在为谁打算?”
蓝瑞霖的目光森冷,直逼蓝韬内心。
蓝韬心中一震,竭力掩饰自己的神情。他茫然道“父亲这话是指什么事?儿子愚钝,还请父亲明示。”
蓝瑞霖冷冷的道“你不会以为为父真的相信仅凭你二弟那张不算伶俐的嘴,雨伯就能如此出力吧?他就算敢以我的名义夸下海口许出厚利,没有你的支持和默许,雨伯凭什么相信他这个手无实权的纨绔?”
蓝韬大惊失色,若非司机在旁,他怕是就要跪将下去。
他急急的分辩道“父亲,我是真的不知道二弟去找雨伯的事啊。前些天二弟来找我,说是南边的生意大好,近日要动用些钱财扩张,我翻看了账目的确进账一直飙红,所以我便允了;除此事外,确实再无其他啊。还请父亲明查。”
蓝韬言辞可谓恳切,神色可谓急切。他句句不说冤枉,却句句都在喊冤。
蓝瑞霖晦暗不明的眼神在自己的长子身上来回扫视数遍。而后他闭上了双眼,靠在了椅背上,拄着龙头拐杖的双手丝毫没有放松。
蓝韬见状,也不敢回身,一直眼巴巴的望着自己的父亲那阴晴难明的脸色。
直到蓝瑞霖叫司机开车后仍未睁开双眼,蓝韬这才慢慢回转自己的身体。他揉着酸胀的脖子,闭目靠在了椅背上,将心中的怨怼攒在了心底。
全程,身为司机的谷旻都似充耳不闻一般,一直目视前方,颇具私人司机的良好职业素养。
车行至半途,蓝瑞霖叫谷旻停车;车子平稳的停在路边。
谷旻在蓝瑞霖的示意下轻拍蓝韬,唤醒他,道“董事长让我叫醒您。”
说罢,他打开车门下车避嫌。
蓝瑞霖却毫不避讳的直接说道“去挑两盒上好的明前茶,再挑两盒顶级的降真香,加上我收藏的程君房的五龙墨,一并由你亲自给洪老送去,就说,此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