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阿哥府里,针对胤禛开年就得子的事,胤禩心里不说百味杂陈,却也不是滋味,对于子嗣,他也有想法,只不过有得必有失,想要权力就不得不做牺牲,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这牺牲会在子嗣这方面。
之前为了拉拢胤禛,兄弟几个也经常凑在一起喝酒,政务不能聊,肯定就只能聊一些琐事,聊到女人和子嗣,当时胤禛曾感慨过侧福晋武氏旺他,儿子弘昱最得他心,这话虽然含蓄,意思却表达的十分清楚,他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想,这话似乎大有深意。
说到子嗣,他们这些兄弟里能称之为难兄难弟的除了四哥,就是他们三,可是什么时候起四哥变得不缺儿子了,不,是大家都不缺儿子了,唯独只有他,千辛万苦,只有一根独苗。
想到这里,胤禩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算这算那的,为什么没让人算算那个秀女旺夫旺子?
武氏啊,记得初次见面,似乎他同四哥一起,那个时候他怎么就没想着眼前那个倔强的少女会有这么大的福气呢!
如今的他看似风光,实际上危机重重,不提其他兄弟带来的压力,就说皇阿玛那边,处处打压,事事为难,甚至于在最关键的时候将老九抽调去了户部,国库和私库,以后他还要怎么用老九的银子。
从开年到现在,似乎每件事情都是什对他的,而且刚才他本是想跟幕僚一起商量一下解决的办法,谁知还没等他们商量出一个合理的办法来,又传出老九私下里同四哥接触,这样的展态势让他有些心慌呐!
皇阿玛要打压他,难道四哥也想针对他?
胤禩脸色难看地挥退所有的幕僚,一个人站在窗前,扶在窗棂上的手颤抖两下,他猛然抬起头,一双眼睛里满是血丝,透过窗户,看着远处那阴沉沉的天际,颇有一种乌云压顶的绝望感。
“老九,你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这句话就好似一字一句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一股子狠意,“皇阿玛,都是儿子,凭什么就因为我额娘出身低就否决我的一切。”
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了,从跟在大阿哥身后求生存到现在独挡一面,天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可皇阿玛却好似看不见一般。
想到皇阿玛做的种种安排,想着额娘过逝的种种,胤禩越想越觉得不甘,越想越觉得越觉得委屈,这一幕幕一桩桩都像是一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脸上。
“我不甘心这一辈子都只能曲屈人下,不管后果如何,我都得争上一争,哪怕众叛亲离,我也要博上一把。”
胤禩咬着牙扯出一抹冷笑“反正再差也不过如此。”
胤禩在书房的种种谁都不知道,倒是从那天之后,原本很少再去九阿哥府的八福晋,突然之间变得是喜欢上门了。
庄子上,武秀宁依着太医和姚嬷嬷的安排老老实实地窝在屋子里坐月子,一副好吃好喝只想着养身体的模样,实际上宫里宫外的一些消息她都知晓。
德妃作天作地作到连永和宫都出不去了,那她行事肯定是受掣肘的。想着从前,整个雍亲王府都因她一个人而变成战场,现在没了德妃在里头搅和,至少李氏安分,乌雅氏老实,其他人的话,有本事闹就有本事承担后果,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可以说服胤禛的理由。
武秀宁让夏月盯着府里,不是想对付谁,而是防着某些屡次将好主意打到她头上来,这次德妃意外倒台,甭管原因如何,至少都是她的机会。
随着夺嫡的脚步越来越快,她身上的担子也越来越重,胤禛对她的怜惜她能感觉到,却不敢再像上一世那般毫无保留地信任,所以她必须在胤禛登基之前把能解决的麻烦都解决掉。
德妃算是她最大的威胁之一,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威胁,可以说只要她还是胤禛的额娘,她就能压后院所有女人一头,也能压她一头,而她并不想再德妃手上混日子,所以老话说的好,趁她病要她命。德妃在宫里也得罪了不少人,想要对付她的人从来都不少,她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只是碍于胤禛,她不便动手,如此便只能推波助澜,借别人的手对付德妃。
“嬷嬷,永和宫现如今是个什么情况?”
武秀宁身体里的恶露已经排得差不多了,虽然还不能出屋子,却可以下床走动了。
“不怎么好。”
姚嬷嬷语气中透着一丝轻快,事实上一遇上德妃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般,特别的执着,“禁足这种事,时间短那是维护,时间长就不一样了,更何况德妃禁足的名头本就不好听,后宫众人连拉带踩的,若是万岁爷有心还罢,可惜的是万岁爷好似忘了她一般,使得不少人暗地里都往永和宫出手,不说一下子打倒德妃,至少成功地封锁了消息,成功地把德妃变成了一个聋子和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