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锦洛离开皇宫后,她便直接抱着煤球回了医馆。
嫁进王府后,医馆是弄墨一人守着的,见着宋锦洛出现在长街的时候,他便直接迎了出去:“王妃娘娘……”
宋锦洛看了他一眼,示意他进去说话。
“怎么样了?”
医馆大厅内,宋锦洛问弄墨。
弄墨应道:“已经打听了,孙柔柔有个贴身丫鬟,名叫红翠,在孙柔柔被虐待的前一晚,从吴府逃走了,据说是想回孙府搬救兵,目前下落不明,吴府的人去御前喊冤,抓着羡玉公主不放,是得了皇后的授意,另一边也在暗地里派人找那个叫红翠的丫鬟。”
宋锦洛点了点头:“不能让吴府的人先找到她,她是唯一的目睹吴府虐待孙柔柔的证人。还有……据说吴永年的父亲吴新德正往金陵赶。”
“是的,吴新德此人,奴才查过了,他是因为七年前金陵上元节刺客一案被牵连,外放去了平城做了个六品通判,因着吴永年要参加科考,是以吴家没彻底搬出京城。”
“被牵连的啊……”
宋锦洛想了想:“既然是被牵连的,怎么会被配去了平城?”
这里面要说没问题是绝对不可能的,她眯了眯眼,上元节刺客。
北齐是十分注重上元节这个节日,那一日整个金陵城会取消宵禁,整座城池一片灯火通明,皇上会带领后宫众人登上最高的观月台,一起与民同乐,街边另外两座高台上,分别是两位由皇上钦点的皇子按照时辰点天灯,天灯飞的越高,意味着来年北齐的国运会节节攀升。
取一个好兆头。
可七年前,上元节灯会那一晚,大皇子被刺客杀死……
按道理说,死了一个皇子,并且因为安保不到位,损坏了祈福的意义,这种事情所有负责安保的官员基本都是杀头之罪。
当时负责金陵防卫的九门提督以死谢罪,吊死在了家里,其余涉事官员不是流放就是抄家,基本死绝了,可唯独只有这个吴新德,他当时可是负责守卫得胜门的,却在此次事件中全身而退。
他官职不高,但是联想到这次吴永年之死所闹出来的事情,宋锦洛不得不多想了些。
这个吴家看似不起眼,但背后肯定是牵扯到了什么人的,或者是和某个权贵有什么勾结,不然,那些大臣不会冒险去参羡玉。
思及此,她忽然朝着外面看去,所以,是有人借着吴家一事,在暗地里搅弄风云,想趁机洗牌。
只是这个会是谁?
按道理说,和贵妃有仇的,谁都能想到,是皇后,况且今日三皇子还特意去了关雎宫门口来嘲讽,只是……这会不会太好猜了些?
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这孙柔柔明显是被虐打致死的,可现在那帮人却将夫妻俩的死都归在羡玉的头上,整个吴府没有一个人为羡玉公主说话,其实只要仵作验尸便能查出孙柔柔生前受到了虐待,可是前几日三法司的仵作去查验过,孙柔柔的尸体完好无损……
更让人意外的是羡玉,据说她连个解释都没有,也没说出孙柔柔被虐待的事,一直保持沉默。
宋锦洛叹了口气,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另一边,6晏礼在养心殿外吃了个闭门羹后,便准备出宫去想别的办法,可刚出宫,便觉得身后有人跟着自己。
他身形一顿,飞快穿进人流中消失,身后的6晏清眼见人跟丢了,气的一把锤了一下身旁的柱子。
“三哥为何跟着我?”
冷不丁的,6晏礼的声音出现在他身后。
6晏清神色一变,冷冷的看向6晏礼:“这金陵长街又未写你的名字,难道你走得,我这做哥哥的便走不得?”
6晏礼朝着四周看了一眼:“三哥这是哪里话,只是三哥一向得父皇信任,自然是为父皇鞍前马后忙碌,怎么会闲来无事来这长街,连个侍卫也没带?这可不行啊……三哥,你可是中宫嫡子,一定要保重好自身,若是被哪个不长眼的冲撞了,可怎么得了?”
“你!”
6晏清气的脸色彻底变黑,这是明戳戳的嘲讽他武功不行,拿着他去年去梧州赈灾被灾民冲撞差点死在那里的事情来嘲笑他。
明知道这是他的死穴,因为那件事,父皇还将他给打了一顿。
见他变了神色,6晏礼赶紧轻飘飘的施了一礼:“我是关心皇兄,并无其他的意思,况且……这里是金陵城,天子脚下,安全的很,不会有灾民因为皇兄克扣赈灾物资来殴打皇兄的。只是,弟弟倒也是真心为皇兄好,劝你一句,皇兄身为中宫嫡子,最要以身作则,这种贪墨银两,违规圈地,和大臣私交甚密,狎妓这些有辱皇室清誉的事情,还是不要在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