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外三十里,喻晚亭。
一辆极其华丽的马车内,6沉坐在马车中央闭目养神,风声骑着黑色的骏马在一旁跟随,马车身后,跟着数百银甲卫,骑着战马威风凛凛的向着官道而去。
就在此时,一只海东青自天际盘旋而来,稳稳的落在风声的手臂上,风声将海东青脚上的信筒取下:“王爷,顾初弦来信了。”
6沉双眸未睁,缓缓吐出一个字:“看。”
风声依言将信纸摊开,看了一眼后,双眸一怔,随即对着马车小声道:“王爷,顾初弦说云知禾已醒了几日,身体无碍,因为顾初弦刻意阻拦,云知何昨日已经带着丫鬟和您派给她的暗卫偷偷下山回金陵了。”
马车内久不见回应,风声继续道:“要不,属下去拦截吧。”
这个时间点,太过巧合,王爷此时必须去江城,若这个时间让云知禾和王妃撞上,那实在是……风声有点不敢想象这个画面。
不一会,淡淡的声音自马车内传出:“不必,传信给鹤唳,让他将人带去礼东别院。”
一连几日,宋锦洛不是因为身体不适就是另有要事出了门,从未正式在王府见过那些下人。
而6沉也自那日后便带着风声出去了江城,鹤唳每日则躲在王府的屋顶上晒太阳,除非宋锦洛找,否则他根本不会出现。
渐渐的,府里谣言四起,王妃不受宠,否则怎么会在新婚第三日便请命去了江城。
宋锦洛对一切视而不见,整日在屋内不露面,飞花却听得来了气,
清晨,天际破晓,端着一叠刚晾干的衣裳进了主院,嘟着嘴怒道:“呸,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嘚瑟个什么劲,不管是谁派来的,不也是过来当下人的,事情没做好还说不得了。”
正在炼制花蜜的映鱼听见,放下东西将飞花扯了进来:“你小声些,王妃刚睡下,你这又是跟谁置气呢?”
飞花指着木盘上一件湖烟绿的锦边绣银暗花儒衫裙道:“你看,这是王妃前些日子才在锦缎阁新做的衣裳,才穿了一次,就被她们洗坏,我才说了一句,她们就一群人说我狐假虎威,仗着是王妃屋子内的丫鬟便苛待下人,还说要找王妃娘娘来主持公道,哭的那叫一个惊天动地,后面还是来福将钟管家请过去,这帮人才作罢。”
映鱼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却听得里面传来了宋锦洛的声音:“进来吧,出什么事了?”
却是宋锦洛在实验室研究了一整天共生,正好累了从实验室出来,便听到了二人的对话。
飞花和映鱼走进去,又将衣服的事情说了一遍,宋锦洛看了看笑道:“无妨,不过是一件衣裳,这就沉不住气,后面怎么熬啊……”
“啊?后面怎么熬?”
飞花听着十分不解:“您这是什么意思啊?”
宋锦洛打着哈欠,又将一旁的账本翻开,将从实验室拿出的计算器按了两下,得出一个数字,眉目微不可闻的一蹙,这数据差的可真有点远啊……
她叹了口气,闻言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逐月怒道:“你们干什么?这可是皇后娘娘赐给王妃娘娘的一整套云山白釉,你怎么全给打碎了?你知道这东西有多珍贵吗?云山的白釉窑百窑才能烧制出这么一套如此质地清透白皙的白釉出来,你这么敢将其全部打碎的?”
接着,是另一个小丫鬟怯懦的声音:“逐月姐姐,是我不对,我不是故意的。”
“逐月姑娘,一套白釉而已,咱们王妃娘娘得宫中盛宠,哪位娘娘不是将自家珍藏之物送给王妃娘娘了,一套白釉而已,值得你这么大火?”
“就是,东西已经碎了,不然你还想让她拿命来赔吗?”
逐月更加愤怒了:“我知道你是俪妃娘家的家生奴婢,可不管你是谁家的奴婢,也没有平白无故打碎主人家如此贵重嫁妆的道理啊。”
宋锦洛闻言,眉眼一笑,指着外间道:“咯……这就是怎么熬的意思。”
很快,外面便吵了起来,宋锦洛看了映鱼一眼:“你去,将飞花拉进来,然后给哪个打碎白釉的婢女一锭碎银,让她别哭了。”
映鱼不解:“王妃,这是何意?”